慕輕繞開他,目不斜視的從書包里掏出校服。
“沒穿身上,也要扣分。”宋央抱著小本本,筆跡潦草。
慕輕停下腳步,回頭看他。
宋央冷笑,欠揍的語氣:“你有意見嗎?”
“有意見就過來繼續搶啊,你撕一張我寫一張,我們東明附中學生會跟教務處一塊監管學生。努努力一周扣滿十分個人分,也不是什么難事,到時候你就可以收拾東西滾蛋了。”
慕輕單手抄在口袋里,泛著冷色的眼尾透著股子讓人摸不清楚的寒氣,墨綠色的襯衫襯得她手腕像搓了層白透的珍珠粉。
“不能商量?”她口吻隨意。
宋央根本沒察覺到慕輕的變化,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,吹了聲口哨,揚長而去。
一上午的時間過得特別快,放學前班主任過來調整課表,通知下午的自習課改成了鋼琴課,以后固定周二下午一周一節。
“鋼琴課聽說也是要考試的。”魏北坐在慕輕旁邊念叨了一個下午,他是個音癡。
何冬臨聽的不厭其煩:“怕什么,有你同桌給你墊底。”
魏北看了眼慕輕,“你彈過鋼琴嗎?”
慕輕說:“沒有。”
何冬臨淡淡說:“恐怕連鋼琴都沒摸過,別怪我沒提醒你,鋼琴這樂器嬌貴的很,剮蹭一下維修費都能抵你一年的學費。”
魏北原本替自己擔憂的心,反而為慕輕懸了起來,他是上過鋼琴班才知道自己是音癡的,但照五線譜硬搬也能彈下來。
可慕輕是根本都沒碰過鋼琴的。
鋼琴教室的位置是按照班級座位排的,東明附中有一群富家子弟就讀,文娛設施都有贊助,根本不缺錢,鋼琴都是人手一臺。
“你聽說了嗎?咱們都高三了,原本是沒有鋼琴課的,但因為新來了個鋼琴老師,學校特地改了課表。”
“什么鋼琴老師這么有排面?”
“校長親戚還是教育局局長老婆啊?”
“想多了,男的。”
班上正討論著,何冬臨跟著瞎湊熱鬧,許清梧看了他一眼,提醒:“老師來了。”
班里鴉雀無聲,司祁讓前排學生把樂譜傳下去,走上講臺,云淡風輕一眼掃過班里學生,說:“我姓司,以后鋼琴課歸我管。課下有什么難題可以來找我,課上請遵守好課堂紀律。”
他隨手摘了白手套,落在琴鍵上幾個音,這一出手鎮住這些天性叛逆的富家子弟,沒有真本事,不敢彈李斯特的《鐘》。
“《鐘》號稱鋼琴曲上的試金石,難度系數十級,只要彈得了《鐘》,別的曲子都不在話下。”
魏北泄氣的說:“第一節課就學這么難的鋼琴曲,我一定下不了課了。”
“別開玩笑了,你以為《鐘》這種天花板鋼琴曲是隨便能教會的?司老師教《鐘》全班都不用放學了。”何冬臨不咸不淡的開口,“特別是班上某些人,根本沒見過鋼琴。”
某些人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,慕輕抬頭看著講臺上的司祁,視線落在他骨節分明,勻稱如玉的雙手上。
這么好看的一雙手,這么謙謙君子的人,卻很有可能是殺了她的真兇。
“這節課我們學《梁祝》。”司祁拿起琴譜示意學生翻開,班上都是富家子弟,基本樂理都學過,他沒有從頭教起的打算。
班上學生都有些沸騰,積極性很好,這位司老師一看就是有過人之處,氣質跟格調都不是一般人,怪不得學校會格外開設鋼琴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