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輕看了眼沒關的玄關門,吉祥飛快的跳過去,把門給乖乖撞上,明顯被主人嚇到了,只敢貓在換鞋凳旁邊,緊張的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。
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,這么傲嬌的生物,被嫌棄傷害了多少回,也沒想過撓他,心里還是向著舊主人。
“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呢司老師?”
慕輕看著面前神智不全的男人,拉他坐在沙發上,從上到下的審視他,像審查來自外太空的異類。
司祁似乎是在困惑,一直看著她沒回應。
慕輕濕冷的眸子微動,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,他也沒任何反抗,默許的神態帶著別樣的靜謐禁欲。
嘆了一口氣,慕輕緩緩收回了手,心里有些難以形容的犯罪感,在對方沒認知能力的時候動手動腳,顯然不體面。
“為什么不繼續?”珠玉沉盤的嗓音,迷茫里夾雜著不解。
司祁竟然開口了,慕輕一瞬間有些頓住,覺得剛剛肌膚接觸的指尖都是燙的,甚至沒敢跟他對視。
她這片刻的心虛,都被他敏感捕捉到了。
司祁緩緩低頭,清俊下頜貼在了她的額頭上,“是不是在醫院過了病氣,你也發燒了嗎?”
慕輕只要稍微抬眼,就能看到他的根根分明的睫毛,看過無數香艷場合的她,竟然被這么簡單的一個動作,搞得有些緊繃。
不怪她定力不夠,人間絕色誰不動心。
“我沒病。”慕輕緩緩推開他下頜,輕聲問:“你是不是沒吃藥,才睡不著跑這兒來的。”
司祁遲鈍的反應了下,很誠實的點頭。
有些難受的皺眉,“答應了你,不會食言。”
慕輕沒見過藥癮發作的人,但看過毒癮發作的人,兩者的病理反應應該是有些相似的,可從司祁的身上來看,她沒能對上一點癥狀。
“如果真的難受,就少吃點。”
慕輕覺得自己不是心軟的人,可看他皺眉,竟然莫名生出來一絲昏君的心理,這點連自己都解釋不清楚。
司祁對待襁褓里的孩子,很輕的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長發,搖頭:“不吃了,沒有用。”
慕輕掃了眼他的小臂,想到了那天看到的傷痕,緩緩抓住了他的手臂,掀開了袖子。
“這傷是怎么來的?”不自覺的聲音有些緊張。
毒癮發作的人,有時候會拿銳器自殘,傷害到身體發膚,但這些傷疤至少也有十年之久了。
十幾年前,司祁也才是剛升高中的年紀。
慕輕想不明白,有什么理由讓一個沒出高中的青少年沾上藥癮,所以才想要個解釋。
再加上辦公室里,他看著她說出的那些話,讓她有些懷疑其中內情。
司祁果然比清醒的時候,更加真誠,甚至半點沒有懷疑她的用心,靜靜答:“是我自己做的。”
慕輕皺眉,眼底一抹痛色,追問:“為什么要這么做?是因為服藥嗎?”
她不相信他真的是自殘。
司祁想被問住了,濃雋眸子深深凝視她,“不是。”
慕輕心底一松又一緊。
像是沉入了某種回憶中,司祁緩緩拍了拍她的后背,用很直白的安慰方式,想要緩解她身上的緊張不安。
“我想救一個孩子,那是一處很密閉的空間里,沒有水沒有食物,只有我身上的血,能讓她活下去。”
他聲音很沉靜,微微喑啞,像是在翻一本古舊的書籍,講述一場別人的故事。
慕輕繃緊的神經像斷掉的琴弦,一下落入谷底,抓住他的手指問:“她得救了嗎?”
“當然。”司祁如是而言。
溫潤勾起嘴角,是一抹笑容。
不是他平常那種點到為止的微笑,而是帶著驕傲跟人情味的笑意,暢快的像海闊天空。
他講了一半,留了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