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徹底睡了。
有一件事我忘了說。
小葉啊。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。教你不是我在監獄里一時興起,是我拿了你媽媽的錢。
唉,傻孩子
……
沒有寫完句號,筆記中斷了。
慕輕合上筆記本,眼神遙遙看向窗外,白皙手指緊緊捏著黑色封皮。
即便一開始是拿了錢教自己。
但出獄后,在葉氏珠寶幫忙,以袁林峰的性格,不只是為了錢跟名氣。沒有他,就沒有葉氏珠寶的今天。
倒是葉熙容,她都做了些什么,頗為耐人尋味。
即便已經去世了八年,她仍然無時無刻不在。
慕輕別的都沒有帶走,只拿走了這本筆記。
離開之后,就在鎮上旅館訂了房間。
休息一晚再走。
獨自坐在旅館陽臺喝咖啡,慕輕有些出神。
她原本以為,葉熙容對她漠不關心。畢竟從有記憶開始,她就沒有像別的媽媽一樣。不說無微不至的關心,甚至就連一次哄她睡覺都沒有。
這不能說明,葉熙容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。
但至少說明,她們之間的感情稀薄。
有時候慕輕甚至會以為,無論是羅建文還是葉熙容,其實跟她都沒有血緣關系。如果真是親生女兒,怎么會不聞不問。
可事實證明,可能只是她自己沒有發覺。
葉熙容一直都在看著她,甚至在她還沒注意的時候,就給她規劃好了一切。
慕輕心情有些復雜,這種發現不止讓她,久違的覺得自己在被關愛,還讓她有些無從說起的焦躁。
即便是關懷,非要用這種方式嗎?
被秦汶背叛入獄,在監獄里認識袁林峰……乃至放棄高考,接手葉氏集團……
這一切。
回去路上,沒走出幾步被人攔下了。
是一名白人女子。
“你是來看袁叔叔的?”白人女子驚訝了墳前香灰,眼神里帶著不確定。
慕輕看了眼她手里的蠟燭,腳步頓了下。
白人女子看蹲下身,把蠟燭點燃放在墓前,看了眼墓碑上多出來的名字,“這種方塊字,聽說只有東國人才寫的出來。你是東國人嗎?”
慕輕輕嗯了一聲,“你認識他?”
“哦,我是老年公寓的社工,袁叔叔就是在我面前去世的,走的很安詳。你是他的親人嗎?”白人女子站起來,跟慕輕面的面對視。
慕輕緘默了片刻,搖頭:“我是他親人的朋友,受人之托,過來找他。”
白人女子也不懷疑,她并不知道袁林峰還有大筆遺產,只知道,這是個客死他鄉的可憐老人。
她想了想,“他還有一套公寓,里面有他的遺物,你要過去拿走嗎?”
慕輕注視著燃燒的蠟燭,恍惚了一下。
白人女子又看她一眼,不滿道:“我們國家,公寓三年無人居住,政府會收回再分配。現在不拿,東西馬上就會被丟掉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
慕輕坐上白人女子的車,跟她一起走進老年公寓,白人女子在樓下保安室取了鑰匙,帶她上樓。
白人女子打開門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