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輕眼神微凝,審視他:“她同意了?”
秦汶握餐刀的手微緊,“她同意了,但卻出爾反爾。就在把合同交給我之前突然反悔,我再次跟她聯系,卻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,因為當晚新聞報道,葉氏集團董事長死在了醫院。”
慕輕放下叉子,一把抓住他衣袖:“可她沒死是不是。”
秦汶漆黑眸子里帶著一絲憐憫,譏嘲扯了扯嘴角,說:“我本來以為你已經算是聰明了阿幸,可事實證明,即便是親生女兒,你的聰明也不過是她的十分之一。”
慕輕手腕力度加重,指甲幾乎要嵌入他的皮肉里,“聽你的口吻,才更像是她的親兒子。你對她了解多少?”
“不多,一半而已。”秦汶沒有抽手,任她抓著,甚至將一直挺著的后背放松,佝僂靠在軟椅里看她:“我跟她達成了合作。我保證在你還沒徹底掌控葉氏集團之前,云光集團永遠不能成為你的絆腳石。從這點來看,她對你不是完全沒有關心阿幸。”
是關心她還是關心葉氏集團,慕輕已經追究不清,更不想再提,“你呢,跟她合作你能有什么好處?”
秦汶不緊不慢道:“你可以慢慢聽我說完,葉熙容死的太巧合了,剛跟我毀了約,她就撒手人寰。我不得不懷疑里面有蹊蹺,我才追查到蛛絲馬跡。她太敏銳,沒等到我確定猜測,她就主動見了我。”
“答應跟她合作,是因為我無路可走。沈家永遠不可能站在我的身后,就算我找機會殺了沈迦燁,我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。”
他突然停頓,“她承諾幫我擺脫沈家。”
慕輕緩緩撤了手,腦海里全是葉熙容當年躺在醫院的場景,以及葬禮后烏煙瘴氣的葉家。
秦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,視線落在慕輕臉上:“這些年我跟她頻繁聯系,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假死,也不明白她要什么。但多少知道她一些秘密。”
慕輕掙脫他的手,不說話看著他。
秦汶緩緩從黑暗里起身,忽然的接近,慕輕袖里手槍滑落,抵在他腰上。
咖啡廳服務員看過來,她一把拽住秦汶領口,讓他安靜在旁邊坐下。
秦汶不客氣的擠在一旁坐下,在服務員起疑的目光里,表現出愛人間鬧別扭的模樣,俯身貼臉相視。
一只手壓在她后腰,另一只手按在槍口上,“你跟他倒是選擇一致。可惜他那一刀不夠深,還需要車禍來遮掩。不然葉熙容也沒機會救我。”
槍口抵著的地方,正是上一次司祁傷到的地方。
“車禍現場的那具尸體哪來的?”
“自然是葉熙容找來的,哦,多虧你跟沈家交易不讓驗尸,否則我們還要費心怎么買通醫院。”秦汶并不畏懼她手中有槍,下頜抵在她肩膀上。
緩緩低語:“本來這場合作很愉快,但我現在不想繼續下去了。無論你信不信,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阿幸。為什么不聽我的,要跟霍時羽簽了那份合同?”
慕輕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視他眼底:“為什么你不清楚嗎?我信你才見了鬼。”
濕冷深吮的吻烙刻在僵持之間,奮不顧身的瘋狂,像掉進火焰的冰凌,被高溫迅速融化蒸發。
“霍時羽是葉熙容的兒子,親生的。”在彈夾里的子彈即將飛馳而出之前,秦汶掌心按在她后背上,用力攬入懷中,“只要葉熙容活一天,你就不可能完全掌控葉氏集團,因為效忠她的人還在集團各處。她跟你血濃于水,或許不會對你排外。可霍時羽呢?”
“葉氏集團現在發展的很好,葉熙容不是只有你一個女兒,你也不是不可替代的選擇,阿幸。”
慕輕在聽到第一句的時候,幾乎要跌落手中槍,卻最終穩穩的握住,只是眼神逐漸飄遠。
秦汶再次欺身接近,哪怕是唇齒被咬破,滿是血腥氣她都沒有反應,一瞬間抽離了所有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