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~”
雖說她無意窺探,但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聲隱約嬌笑攜著氤氳花香隨風而來,勾人的尾音叫聽的人心里酥酥麻麻的。縱然柯雪是女子,聽得此音也是心里一片柔軟,更不要說里面的人了。
只是不知這里面的是哪位殿下了?
正要事不關己的繼續邁步前行,一道清冽溫潤,帶著幾分奇異涼意的嗓音響起,叫人聽得無比熟悉。
“本殿細細品味之下不得不承認,嬌娘的琴藝最近確實進步了不少。”里面一聲輕笑,斜靠著桌子,坐的歪歪斜斜的人修長的指尾勾著個細嘴酒壺,和遠處彈琴的伶人目光相纏,那名喚嬌娘的女伶也是個大膽的,目光直白露骨。陪坐的幾位官員皆是盡量減小自個的存在感,恨不得縮成個鵪鶉。
被養廢的三皇子……果然是個廢的。
“嬌娘的琴技,怎比得上琴技早早名動京城的殿下您?”
“嬌娘這是想聽本殿彈琴?有何不可。來,今天我便彈一曲給嬌娘聽。”竟是旁若無人,幾位朝廷大員被無視了個徹底,仿佛未見那幾人比鍋底還黑的臉色。
透過那窄窄的門縫,柯雪瞥到一角赤色錦袍,和那天的朝服不大相同,沒有那般巧奪天工的花紋,應是便服,倒是這人是真的極喜歡這讓人眼暈的赤紅色。
里面的三皇子殿下已經坐到了伶人表演的位置上,修長白皙的手指隨意撥弄幾下調試琴弦。
無端的媚意,這奇葩的三殿下竟是比那伶人還像伶人。
嘖!她這要是還在現代,一定立刻送這位三殿下c位出道。
肯定發財。
柯雪側頭看到依舊盡職盡責的站在門口,卻沒注意到她這個偷看者的侍衛,心里驀然生出一種偷窺的羞恥感,正要離開這里,卻又被屋子里傾瀉出的美妙琴音定住了腳步。
縷縷琴聲,悠悠揚揚,一種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。
琴聲如訴,就像過盡千帆之后,歲月悠長。就像風浪里的一葉扁舟,沉淀所有的波瀾壯闊。
高山流水,不外乎如此。
說人話——彈得不錯。
琴音就像他這人的表象一般平和寧靜溫柔,也像他這人一樣暗含冰冷無情。波瀾壯闊的背后是事事身不由己,他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哀。偏偏又能叫聽琴者被那表面的波瀾壯闊迷了雙目,即使表象背后是無數冰冷刀鋒也叫人毫無察覺的往下跳。
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很想笑。
想笑,柯雪便也就真的笑了。
行吧,這位殿下這性格生在帝王家沒被逼瘋真是個奇跡。
嘖,或許已經瘋了。
彈琴者注意到門口的動靜,琴音戛然而止。
待他轉頭看向那細細的窗縫,只見那眼熟的灰撲撲的粗布麻衣邊角。
“臨淵羨魚,不如退而結網。網可結好?”
他嘴角輕挑,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,說出來的話卻冰冰涼:“不想結。”
屋子里的官員們:“???”
#不好意思,是有人點了快進按鈕嗎?我們聽不懂了。#
柯雪:“......”
很好,除了鬼畜之外還很傲嬌,果然是已經被生活給逼瘋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