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展顏一笑,竟是笑的艷若桃李。陽光照耀帶來的那一絲圣潔之氣瞬間蕩然無存:“錢倒是不缺,就缺一個管錢的人。”這話里存著幾分真幾分假不可細辨。
——否則你會細思極恐:)
面前女子卻沒有一丁點被調戲該有的羞惱,反而回味一下無辜的歪頭輕笑,很是有幾分絕不吃虧的意味:“管錢的人?原來三皇子殿下缺的是管家,這個好說,只要殿下開口,相信我舅父不會吝嗇,不管花費多少,定然給您找來最好的管家。”
做這種扒自家舅父皮的事,她一向是毫不留情的。光是母親在這柯府遭的冷遇便足以讓她不留情面了。
她也不再拖沓,大大方方的登上馬車,自然流暢,不但果斷,而且也沒有尋常女子的矯揉造作之感,就那么一步邁上馬車,坐到了三皇子旁邊不遠處。
看的得了吩咐牽來三皇子座駕追雪的親衛目瞪口呆。
她就這么上去了??——就這么上、去、了?!
身邊的千里良駒似乎知道主人今天不會騎它了,似有所感的噴噴鼻子,不屑的往馬車這邊望了一眼,自顧自趾高氣昂的帶頭走在那些拉車的普通馬匹前面。
她,她就這么和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男子一輛車?雖然眼下對女子的規矩不多,但至少一般女子也絕做不到這般理所當然毫不猶豫。
親衛實在無話可說,只能裝作什么都沒看到,頭疼也該是自家主子的,他一個小小侍衛,還是不要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殿下了。
不要說親衛了,連三皇子也被她這果斷動作驚詫住了,上下打量她一眼,卻是沒有想到這一身冷靜淡定氣度的姑娘能有這般大膽的舉動。
這可真是自作孽了。
馬車里神仙樣貌的人眼神不加掩飾的看向從小包裹里掏出本書,安靜坐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的姑娘。即使是這般有幾分失禮的舉動,叫他做起來卻流暢自然。
沒人會怪罪美好的仿佛上帝最完美雕塑一般的人。
“殿下再這般看下去,我怕是要激動的暈過去了。”說著激動的人呼吸平穩,語調一如既往的穩,眼睛都未抬怡然的給手中書本翻頁。
能這副表情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個妙人,但這副模樣也著實讓人氣結。
男子俯身湊近淺笑,眼底卻銳光閃現,明明笑著,卻冰冷刺骨:“本殿可沒看出來你哪里激動了。”
三皇子燕洛宣,嵇康之貌兒時便顯。
傳聞因著這副模樣得太后喜愛,身子骨自小便弱些,因皇宮陰氣重,五歲之前便被養在皇宮之外。
回宮之后雖一如既往的得太后喜愛,卻不知在外面經歷了什么,言自己平生最恨別人拿他相貌說事,借此杖殺宮人,自此之后無人再敢言他相貌。
也給他自己換來了性格乖張暴戾的評價。
后面再添上紈绔無狀,這位皇子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,滿朝上下無人不知。
也不知柯雪這是有心還是無意,今天正正好踩在雷區上。
柯雪:“心中激動,勉強可壓制罷了。殿下恕罪,非雪輕慢殿下,不愿抬頭,只是憂心…抬頭便會忘了如何言語。”
她這態度是要氣死三皇子才罷休。
三皇子看著這人一如既往,甚至能在他的氣勢下依舊淡然,恍若周遭無物,半晌語調微微拖長:“忘了?我倒可以幫你一把,幫你把看的這項能力舍了去,不是更干脆?還是你覺得…仰仗著柯府,我便動不了你?”
眼前這人與之前見過的那些被養在深宅里的世家小姐不那么相同,不說氣度心思竟能讓他覺得危險,光是依舊我行我素的一身粗布麻衣也叫人頭大。
她好像愛上了這穿著難耐刮人的衣料一般,絲毫不介意穿著這一身衣服和他這金尊玉貴的馬車有多不相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