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轉身駕馬趕緊躲。
一邊躲閃,一邊嘴上還是不消停。
“你這是沒有理就惱羞成怒?”
“不管怎么說這都是萬域的土地,即使萬域滅亡,只要一天腳下的這片土地沒有被重新整合成一個整體,那就輪不到別人給它換名字換主人!”
“再說,你們楊家真的自詡自己是這座城池的主人嗎?我怎么看著城中百姓各個面黃肌瘦,精神頭還不如那些處在諸侯攻伐戰爭中心的地方?”
“還是說這就是你們家管理的結果?”
她是真不怕死啊!
別說楊桓了,就連同樣躲遠的陸勛看著她的眼神都一言難盡,他單知道這人有時候表演起來會上頭,從前卻不知道這家伙竟然還不要命!
同樣一番話,落在那些偷聽的百姓耳朵里可就不一樣了。
他們是真正活在這座縣城,不得不天天忍受楊家橫征暴斂的受害者。像今天這樣的當街縱馬算什么?這楊家的小郎君就算不錯的了,有些年長些的做出來比這更讓人難以忍受百倍的惡事,全都列出來一張紙都寫不盡。
他們這些普通百姓受了委屈也只敢打斷牙往肚子里咽,一句話都不敢多說。他們清楚的很,若是亂嚼舌根子被楊家發現,只會吃不了兜著走。
但這不代表有人說了,他們還一點感覺都沒有,還不至于麻木到那種地步。
柯雪這番話直接是戳在他們心窩子上!
楊桓沒發現偷偷躲在周圍的那些人目光里的變化,甚至他可能根本就沒注意到周圍躲著偷偷看的人。
畢竟一群只敢躲起來的百姓,在他看來連入眼的資格都沒有,人會在意腳下的螻蟻嗎?螻蟻的死活都不在意,又怎么會去在乎他們的眼神?
從小被寵大的小少爺楊桓根本就不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。
或許整個楊家都不知道,不然今天的塢城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鬼樣子。
“花言巧語、牙尖嘴利!你敢不敢與我回家,將今天這些話對著我父親說?我看你和他們也沒什么不同,哼,一群貪生怕死之徒!”
楊桓眼見多次追擊不成,干脆暫時放棄,拿著馬鞭的手依次掃過周圍一圈,指尖掃過之處躲在那里的百姓便縮回頭,不敢抬頭與他對視。
看他們這樣,楊桓更加厭惡了,活像是在一些什么樣的垃圾,收回視線不再看那些人,把目光只放在柯雪兩人身上,眼睛里是還沒來得及散干凈的厭惡。
柯雪他們倆看這少爺的模樣簡直都想笑。
陸勛尤甚,因為如果光看年齡,他身邊的裴子實似乎比眼前這個小少爺還小上幾歲,可如果看辦出來的事,十個小少爺也比不上一個牙尖嘴利的裴子實!
柯雪掏掏耳朵:“楊少爺莫不是耳朵有些問題?我怎么記得方才文長已經說過,今晚我們會登門拜訪?便如此等不及嗎?那現在去也是一樣,只可惜沒有時間準備薄禮再登門拜訪。”
“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們?”楊少爺的眼底已經漸漸染上殺意。
他不是嚇唬人,是真的有點想動手。
被這股殺氣鎖定的兩位當事人卻沒多少緊張感。
“在這塢城里,少爺您有什么不敢的?畢竟這可是楊家的塢城啊。”
柯雪眼底染上笑意:“我們說要拜訪,不是在與你商議,而是通知,你看,我們聊了這么久竟然還沒做個自我介紹,真是失禮。”
“姓裴,名文,字子實,東籬五萬援趙軍隊的軍師。”
“這位是陸勛,陸文長,于軍中領監軍之職。”
五萬大軍就在城外,話里說的明明白白。
你有氣也最好給我憋回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