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哭嚎。
原來是眾人已經退回了城主府,城主指揮著大家開始堵門了。
哪有人肯聽她的。
妖獸已經沖過來了,若不堵門只有死路一條。
一邊只是一個孩子,一邊卻是滿城的修士,應該顧全哪邊簡直無需多言。
顧以安看著那個悲痛欲絕的老婦人,默默地垂下眼瞼。
城主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聲哭嚎,他走過去,站在那老婦人面前,低聲道:“老人家,您節哀。”
老婦人的眼中寫滿了絕望,“我的兒子和兒媳婦,都死了,都死了啊,只留下我和小孫孫。我一個人活著有什么用,還不如跟著他們一起死了!”
字字泣血。
眾人皆是沉默。
漸漸地,有低低的哭聲傳出來,不是撕心裂肺地大吼,卻讓人更加壓抑。
修士們沒有凡人那樣多的感懷,也許并不是沒有,而是他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城主府可沒有高大的城墻,幾乎全是靠陣法才能維持如今的景況,一旦陣法被破,他們個個都要殞命在此。
作為在場眾人之中最擅長陣法的修士,顧以安忙得團團轉。
城主府的防御陣法本身就不如護城大陣,又同時遭到這么多妖獸襲擊,怎么可能頂得住。
若不是城主帶著三個結丹修士對上了那五只五階妖獸,恐怕城主府也早就被攻破了。
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
顧以安一邊穩固陣法,一邊問旁護法的許修:“你現在能給外頭發傳訊符了嗎?”
她總覺得開瑤派現在還沒人來支援不大對勁。
許修點了點頭,又道:“不過還沒有回復。”
顧以安狠狠皺了眉。
看眼下這情況,他們恐怕連一日都守不下來了。
不,莫說一日,也許一會兒功夫,也許就是眨眼之間,陣法就要被攻破了。
到時滿城的人,不論是凡人,還是修士,都要喪命。
眼下,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,保全自身尚且不易,如何還能顧及全城百姓。
是戰至最后,還是保存實力?
顧以安抬眼之時,正好對上許修莫測的目光。
只是輕輕一觸,就各自別開了視線。
兩人都沒有再多說什么,只是轉過頭,一個穩固陣法,一個滅殺沖上來的妖獸。
下頭情況艱難,上頭幾位結丹修士與五階妖獸的斗法,更為慘烈。
李勝男雖然是結丹中期修士,可因為先前就受了重傷,眼下稍稍應付還好,時間長了,就難免有些力不從心。
打斗直接牽動了先前的傷口,她的速度愈發慢了下來,眼瞧著那只渾身雪白的狐貍一尾巴就要掃到她身上,眾人皆是一陣驚呼。
卻見她身上光華一閃,竟是生生將這道攻擊攔了下來。
畢竟也是結丹中期修士,身上有一件保命的寶物再正常不過了。
眾人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,就見另一個結丹修士被那獨眼熊一爪掏心。
殺了那結丹修士,獨眼熊也沒有再同其他三個人打斗,而是直接一掌拍向了防御陣法。
五階妖獸一擊,豈是一個普通的防御陣法擋得下來的?
顧以安面色慘白,口吐鮮血。
妖獸們更是爭先恐后地往里沖。
霎時間,修士的咒罵聲,凡人的哭嚎聲,充斥了這座城主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