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夢到自己吃大雞腿的孟盼兒一下子被驚醒,嚇得趕忙立起身來,隨后摸著自己臉上溫熱的水漬一臉懵的看著孟蕊兒。
“三姐姐,二姐姐又打我。”
孟蕊兒笑著安慰孟盼兒:“哎呀,這個不算打,你快點起來洗臉,我今天蒸餅的時候,上面涂了點豬油的,你早點起來吃上面的就是油多的。”
一聽這話,孟盼兒速度飛快,穿衣穿鞋洗臉一氣呵成,直奔廚房。
看著孟盼兒那一副傻樣子,孟蕊兒忍不住輕輕搖頭。
孟招弟屬于典型的中間人士,排第二,沒有孟大丫得到過的寵愛,偏偏下面還有一個幺女孟盼兒。
孟蕊兒想,在她和弟弟沒有來之前,孟招弟大概也是最不被喜歡和受忽視的那一個。
孟盼兒雖然是第三胎的幺女,但是很長時間也是家里最小一個,得到的關愛必定是要比孟招弟多的。
已經出嫁的孟大丫是孟家人最喜歡的,同時也是教的最好的一個,逢年過節孟大丫回來時候,孟蕊兒跟這個人打過交道,是個很大方也很有能干主見的人。
孟盼兒則是心中只有吃的,傻乎乎一個,單純,小孩子心性,貪玩好耍是經常的事情。
孟招弟則是這個家里最格格不入的一個。
孟蕊兒看到她的身上有很多刺,要比同齡人都要陰郁不少,脾氣不好,老是趁著大人管不到的時候欺負孟盼兒。
在剛來這個家的時候,孟蕊兒就感覺到了孟招弟對于自己弟弟的敵意,以及對于自己的不屑。
沒錯,就是不屑,就是看不慣自己現在這些表現。
孟蕊兒記得,曾經有一次,兩個人一起在山上打豬草的時候,孟招弟就忽然直直看著她。
孟招弟拿著鐮刀狠狠的砍掉一叢灌木,盯著她。
“你討好那么多人又有什么用,到時候還不是要被拿去換彩禮錢,反正你弟弟不用干什么,他就是這個家里的寶貝,我要是你,我才懶得干那么多。”
那時候的孟蕊兒抬頭看了一眼孟招弟,道:“因為我不是親生的,盼兒記不清楚,你記得清楚,就算家里人經常好像忽略你,但是你還是親生的。
就算以后要被拿去換彩禮錢,但是現在你還是住在這個家里,你家里人都不會趕你走。
但是我不是,你家只想要我弟弟,我要是想以后過的舒服點,肯定要好好表現我自己。”
孟招弟臉上的表情還是不屑的。
“都一樣,反正我不是個男的,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爹娘當初那么喜歡大姐姐,現在還不是只想著給兒子攢錢,把大姐姐給的東西全部都留給兒子,哼…
他們,根本就沒想過我,天天喊我照顧盼兒那個豬,說我是姐姐要干什么,他們又沒有像大姐姐那樣對我過!
我根本就不稀罕這個家。”
那時候的孟蕊兒靜靜的聽完孟招弟這番話,隨后繼續將腳邊的豬草割了放到背篼了。
最后要下山的時候,她只說了一句話。
“你起碼還有爹娘可以埋怨,我爹娘都沒了,而且,要是他們對你真的那么差,你現在也不會意識到他們對你差,也根本不會說那些話。”
真正被打壓,一點愛都沒有得到過的人,是不會真的說出這些話的。
孟招弟那時候不懂,到現在也還是不懂,但是孟蕊兒倒挺欣賞孟招弟有反抗的意識,只是最好再有些自己的腦子。
孟蕊兒將水端出屋子,準備吃早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