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院門關著呢。”謝花開擠眉弄眼道。
她才不怕隔墻有耳……
最近幾天,謝家村的人閑來無事,還是喜歡亂嚼舌根。
各種版本的流言蜚語都有,說得謝秀兒抬不起頭。
尤其還是謝大伯一家,添油加醋的胡說八道。
不僅坐實了那些難聽的話,還無中生有說得各種難聽。
村里那些閑得蛋疼的人,更是如同找到證據一樣,張口就說“她自己大伯說的,這事準錯不了。”
所以,她們三個人,養成進院子就栓門的習慣。
隔絕一切。
倒是謝秀兒卻湊了過來,看著謝花開手里的獾,低聲說道:“這東西,要趁新鮮才能賣上錢,這會天也黑了,不如先放在井水的上方保鮮,明兒一早送到鎮上去。”
農村人有個什么需要保鮮,都會裝進籃子里,往井里一吊,不失為一個方法。
謝花開嘻嘻笑道:“姑姑我去教你提煉麝香。”
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去了廚房。
提取麝香是個繁瑣的工程。
雖然麝香聞起來香味奇特,讓人心馳神往。
可是提煉的時候,那可是臭味熏天。
好幾次,謝秀兒都鼓著嘴巴想吐了,看謝花開認真的模樣,硬生生的忍住了。
倒是謝花開善解人意道:“你去幫奶奶燒飯吧,我喜歡吃姑姑的手藝。”
謝秀兒立馬抬腿就跑了。
這個臺階好啊。
看來掙錢的活,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啊。
比如這個提煉麝香,她就寧愿少吃幾頓飯。
見自己的女兒來廚房搭把手了,謝奶奶面色陰沉了下來:“你怎么自己跑回來了。”
“娘,太臭了。”謝秀兒拼命的用來絲瓜絲搓著手道。
“一點苦都吃不了,越活越回去了,還不如你家侄女了。”
“娘,你沒發現花兒改變了很多嗎?以前她不愛和我們親近,總是獨來獨往的。”
“你不要少見多怪,我家孫女一直是討人喜的,最近親人在身邊了,是活絡了一些。”謝奶奶依舊忙著手里的活計說道。
謝秀兒有些黯然的觀察著娘親的神色,見她怔怔的看著自己,一臉的茫然。
謝奶奶臉上的黯然之色慢慢的退去,輕輕嘆了一口氣道:“你也知道人言可畏,三人成虎。”
謝秀兒也聽了弦外之音,一拍自己的腦袋道:“她娘那么漂亮和聰明,醫術又了得,我們的花兒自然是不會差的。”
“可是娘,那個獵戶和我們無親無故的,總平白送我們家東西,會不會對花兒居心叵測啊。”
她可不想謝花開再走她的老路,重蹈覆轍了。
那個獵戶相貌看起來就駭人,而且沉默寡言的,怕是對她侄居心不良。
“他只是投桃報李而已。”謝奶奶邊揉面邊說道:“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有些人是面冷心熱的,那獵戶長年累月和野獸打交道,身上受點傷也無可厚非。”
“可他那臉上的傷不像是野獸抓出來的。”謝秀兒喃喃自語道。
謝奶奶白了她一眼,語氣變得有些凄涼:“有些地方,能有命回來就不錯了。”
謝秀兒瞬間就想起來了——她的爹就是死于邊防。
對啊,如果爹能回來,哪怕也是臉上帶了傷。
她也是有爹的孩子。
她爹最是護短了,劉家人斷然不會明目張膽的欺負她。
不由的抽泣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