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盈盈點頭:“是的,它太老了,零幾年的時候還總是壞,我記得去一次修車廠就要上萬。在2008年經濟危機的時候,廠里效益不好,我爸換了一臺皇冠,以后就再也沒開過它。”
“2008年的時候它都已經開了15年,快報廢了,現在又停了10年沒開,估計全車90%零部件都腐朽爛掉了。你想修到哪種程度?是只需要外觀樣子,還是徹底翻新,達到能上路的標準?”
“能修好,像當年一樣流暢地開起來嗎?”
“我可以修好發動機,重整油路,甚至排放達標,全部翻新至少要20萬,修一個星期。”
陳有信報價20萬,留下5萬塊錢的砍價空間。
沒想到柳盈盈說:“我手里暫時沒有這么多錢,能不能先修好車,交付的時候再結賬?”
柳盈盈聲音細細的,外表看起來柔弱無助,一雙美目看著陳有信,楚楚可憐。
美女撒嬌本來就很難讓人拒絕,但陳有信也是泥菩薩過江,自身難保。
他要是憐香惜玉了,誰來憐惜他這朵嬌花?
陳有信咬咬牙,搖頭說道:“柳小姐,這車配件真的很難買,好多都停產,供應商不可能賒賬給我,我還要花大量時間和精力滿世界的淘配件,真不好意思,必須先付錢。”
“能不能先付5萬塊定金,給我幾天時間籌錢好嗎?”
柳盈盈臉上的焦慮看起來不像是假的,雖然她開大G,不一定代表著她就能立刻拿出二十萬,這幾年經濟大環境不好,很多有錢人都只是賬面財富,實際上負債累累。
“這個……你先等一下。”
陳有信擔心煮熟的鴨子飛了,假裝走到一旁,和石大可低聲商量:“你能不能把這臺奔馳容易壞的配件多準備一些?萬一你被回收,我和我爸也能修。”
石大可點頭:“可以,很容易辦到。”
“算金幣嗎?”
“我盡量在維修限額之內,給你預處理一些零部件,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成本。”
陳有信這就放心了,走過去對柳盈盈說:“可以分期,首付5萬,等一下把車拖到我那里,一個星期后交車,結清尾款。”
柳盈盈松了口氣,沒有還價,欣然同意。
這種私人訂制的翻新,有很多細節上的要求。
柳盈盈打開車門,一條條對陳有信提出來,寫在合同的備注條款里。
“你看這里。”
柳盈盈指著中控臺的桃木裝飾板,有兩行歪歪斜斜,淡淡的刻刀印記。
上面是“盈盈永遠愛爸爸”,歪歪扭扭,還刻呲了,兩條長長的印記一直延伸到下面,刀痕發黃發黑,縫隙里是歲月留下的泥垢污漬。
下面是“爸爸永遠愛盈盈”,與上面對稱,刀法明顯好得多,略帶書法體,刀痕又深又穩,仿佛一點都心疼這是幾百萬的大奔。
柳盈盈不好意思笑著說:“上面那句是我用小刀刻上去的,那時候我才8歲,我媽發現后暴打了我一頓,我當時哭得別提多傷心了。但我爸看到后特別高興,他在下面跟著刻了一行,還故意叫我媽看,于是我又破涕為笑了。”
好溫馨。
陳有信豎起大拇指贊道:“你爸對你真好。”
“是啊,我爸最疼我了……”
柳盈盈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傷感,伸出纖細的手,在桃木面板的兩行刻痕上摸著,雙眼中全是不舍。
她問道:“這塊能不能別翻新?我想保留下來。”
陳有信點頭:“當然可以,我盡可能保持中控和內飾的原汁原味,畢竟這種虎頭奔的存世量相當稀少了,我也喜歡這種老舊的味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