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伯虎的案子已經了結,雖然肇事司機被抓到,賠償金都拿到手,可還是那句話,錢沒了還能賺,身體受損回不去了。
截肢讓萬伯虎消沉了好久,雖然醫生,家庭朋友,老婆孩子,全都在開導他,努力讓他早日回歸社會,但心坎哪有那么容易邁過啊,誰說容易的,自己斷一個試試?
陳有信一家人帶著各種珍貴的海鮮禮物上門,雖然姨夫家有點冷淡,但面子上還過得去。
“萌萌,你看這是什么?”
陳有信蹲在1歲多的侄女兒面前,遞給她一個巨大的海螺,能吹響的那種。
嫂子伸手接過來,柔聲說道:“這是小螺號,媽媽給你放過那首歌你還記得嗎?小螺號,嘀嘀嘀吹,海鷗聽了展翅飛。小螺號,嘀嘀嘀吹,浪花聽了笑微微~”
萌萌有點印象了,立刻笑起來,跟著哼哼,抱著海螺不放手,奶聲奶氣學著說了一聲謝謝。
交流感情讓爸媽去做,陳有信敲敲書房的門,聽到里面說進來,才推門而入。
喲嚯,萬伯虎在玩魔獸世界懷舊服,正練級呢。
陳有信端著一個凳子坐在旁邊,看看屏幕:“可以呀,精靈獵人,都40級了,騎老虎了沒有?”
“精靈族的坐騎是豹子,不是老虎,你個文盲,多讀點書好嗎。現在1塊錢5G,20塊錢就能買豹子,太便宜了,賠了我100多萬呢,比拆遷還多。”
萬伯虎的右手離開鼠標,拿起旁邊擱在煙灰缸邊緣的煙,齒牙咧嘴抽一口,又放回去,鼠標點了點技能欄,放出一個毒蛇釘刺,順便拿起旁邊的可樂喝一口。
陳有信默默觀察,總體來說,普通生活還是能自理的,就是不太方便,有些特殊姿勢不能用。
可能更多的還是心理創傷,比如我不是個正常人啊,別人總會用異樣的眼神盯著我的殘肢看等等自卑感。
陳有信看看隊伍成員,樂了起來:“這個戰士又死了?”
萬伯虎說:“是啊,戰士打怪各種秀操作,左手鍵盤都要按爛,技能放完,還總是死。我本來也想玩戰士的,可我沒了左手玩不了,只能玩個獵人,鼠標點點點,還能抽根煙,美滋滋。”
表面上是在說玩游戲美滋滋,可言語中的不甘心,陳有信能清晰感受到。
萬伯虎對表弟還算是客氣的,要是其他的人想跟他說話,勸他從良,自信,回歸社會,他才懶得理。
聊了一會兒游戲,陳有信問:“你現在就天天玩游戲啊?”
“不然呢?我一個廢物,能干什么?”
“你別這么說,我正好有個事要找你,11月底在瑞士有一個工業機器人萬國博覽會,我在那邊弄了一個展臺,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出去玩玩?”
“啥呀?瑞士?你有什么展臺?”
萬伯虎側過頭,疑惑看著小老弟,仿佛不認識一樣。
陳有信也不解釋太多:“我認識了很多行業大佬,都是做人工智能機器人的,我在想要不要給你安裝一個機械手臂,日常生活沒有問題。”
“能魯嗎?”
“啊?平常你都是用左手的?不是,你都結婚了,用得著這么干嗎?”
“祖傳的手藝不能丟啊,老婆也有不方便的時候。我就問你,能不能魯?能我就裝一條,不能就算了。”
“肯定能,我還可以幫你套一個人造硅膠皮膚和肌肉,你可以選擇施瓦新格的粗糙肌肉,增加掌紋的顆粒感,或者選擇桃谷會里香的細皮嫩肉,增加美感,隨便你。”
萬伯虎本來只是調侃,可越聽越不對勁,游戲也不玩了,盯著陳有信嚴肅問:“你真不是在騙我?桃谷的手也能做出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