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滬光源,華國高科技的杰作和驕傲,是世界排名第四的中能第三代同步輻射光源,最大能量僅次于日苯,鎂國,歐洲。
在這里,電子以接近光的速度環繞光束線站奔跑。
因為物理性質,它們會在電子流的邊緣發光,亮度是普通日光強度的10億倍,這樣就能讓科學家們看到超多的微觀世界,達到細胞級別,打開一個新世界的大門。
舉幾個例子。
PM2.5的結構,以前人們根本看不清這么小的微粒是怎么結合的,在這里,最小的微粒都能被分析清楚,科學家可以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污染了大氣,各地不同的顆粒種類,從而決定減少哪些主要排放。
埃博拉病毒,禽流感病毒的分層,普通電子顯微鏡看不出它們的結構,但在這里,病毒一覽無遺,為醫藥研發帶來新的思路。
金屬材料的結合方式,普通的金相分析最多只能猜到你是由哪些金屬元素組成,而在這里,不同金屬化合物的原子如何結合在一起,甚至包括電磁結構,都是可以通過電子轟炸推算出來的。
另外還有半導體,陶瓷,超導材料,納米材料,生物科技,生命科學等領域的應用,影響了幾乎全部行業。
這是神器。
絕對的華國重器。
這個國家級的基礎大科學裝置,多學科平臺的高端實驗室,與工業里面的機床母雞一樣,牛嗶到爆炸。
賀所長說道:“有個事情你們可能不知道,當初籌備建設時,上滬光源從鎂國訂購了兩臺真空波蕩器,整機進口,這玩意兒全世界只有鎂國產品質量最好,是實驗室的主要設備,結果被對方故意刁難了。”
“怎么刁難?”
“這還用問,當然是拖延發貨,貿易戰,對華限制技術輸出唄。”
“以前有巴統,現在有瓦森納協定,中心和華圍被西方國家針對的還少嗎?”
“華國制造2025出來后,西方國家吵得那么兇,恨不得所有技術都限制。”
“反正任何高精尖,都沒有我們國家的份。”
說到這個,大家都是義憤填膺。
“當時上滬光源發現主要的機器不能進口,鎂國人各種理由推脫,就是不肯交貨,上級領導一怒之下說,去他良的鎂國佬,咱們自己搞!”
賀所長激動地說:“于是科學院牽頭,聚集全國各行各界的頂級專家,搞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技術攻堅大會戰,我有個朋友就被招攬進去,他們只用了11個月時間就研發出來國產的真空波蕩器,并且驗收合格。”
“了不起!”
大家都在紛紛夸耀。
“厲害啊!”
陳有信忍不住豎起大拇指,每次聽到這種事情,他都會覺得自豪。
受限于人的感覺特別難受,尤其是你想干一件好事,其他人偏不準你干,還不斷阻撓,下絆子,甚至威脅恐嚇,那種憋屈和難受,憤怒和不甘,都是逼迫他時刻告誡自己必須強大起來的動力。
賀所長感嘆道:“我那個朋友60多歲,天天和來自全國各地的專家們吃住睡在實驗室里,和二三十歲年輕時一樣拼命,而且是每個人都這么拼命。他感慨說,華國真的不缺高手和人才,缺的是動力和熱血,說到底還是懶,混子太多。”
哈哈哈,包房里全都哄笑起來。
這話一針見血,大家都是科研人員,說起這個話題時槽點實在是太多,他們可以噴一整天。
一路說笑,到達上滬后,所有人統一住在上滬光源的招待賓館,晚上大家還和接待處的一個副處長吃飯,說起排隊預約的事。
因為上滬光源每天都有幾百個科研人員在做項目,時間排滿了,如果要想插隊,必須與人協調。
對此,賀所長又親自拜訪那些項目的負責人,與對方溝通,希望能行個方便。
陳有信覺得,在國內正規搞科研還是要像賀所長,張院士那樣,人脈關系廣才行,像他這樣單打獨斗的個體戶,只能靠靠外掛和黑科技了。
當天晚上,喜訊傳來。
一個科研小組在瓶頸上卡了五六天,終于肯讓出位置。
賀所長的時間只有24小時。
這還包括前置準備和試機調試,外加正式測試時間。
所以當天晚上,他帶來的專家組就連夜趕工準備了,甭管三十來歲,還是五十多歲,包括賀所長自己都親自動手,準備熬通宵。
陳有信幫不上忙,只能回到賓館休息。
他翻來覆側,頗為感慨地發了一條朋友圈,配上面包+泡面的配圖:“為辛苦奮戰在一線的科研人員感到驕傲和自豪。”
發完之后,陳有信就先睡了。
第二天醒來,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