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州商販,以豪商糜家為首,但在徐州這些商販之中,要說最敬佩的,卻是呂布,當年呂布入徐州時,只帶了張遼、高順、趙云、太史慈侯成等人,當時陳宮還不在呂布麾下,手底下加上家眷也只有二十來人,在徐州可說是無根漂萍,雖有威名,卻無根基。
在陶謙跟曹操相持的幾年時間里,呂布數次助陶謙力挫曹軍,但并未得到陳氏為首的士人集團青睞,后來呂布另辟蹊徑,不再求于士人,轉而開始結交商販,并數次建議陶謙大力興商。
徐州乃富庶之地,糧產豐碩,有興商的先天優勢,加上呂布將商事拆分開來,將渠道整合,避免內耗等舉措,令徐州商販形成一個相對松散的整體,雖然松散,但卻避免了過度內耗,大家能得到的利益達到最大,也正是因此,這些年呂布獲得徐州商販的鼎力支持。
東海糜氏是天下頂尖豪商,說是徐州首富也不為過,但若論在商販之間的號召力,卻遠不及呂布。
人群中自發讓出一條通路,讓呂布一行人過去,不時有些身著華服的豪商向呂布行禮,呂布也一一回應。
糜家的坊市并未被砸,相反,送來不少囤積的貨物,呂布看了一眼,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。
“諸位,如今下邳正值危急存亡之時,諸位聚眾鬧事,此等做法,若往重里算,某便是派兵鎮壓,也絕不算冤枉諸位,怎的?真以為呂布不敢殺人呼!?”
呂布開口時,聲音還算平靜,但說到最后一句時,卻是殺機四溢,這些豪商雖然也走南闖北,但卻哪見過這等兇狠的殺氣,一時間,一個個面色如土,離得近一些的甚至站立不穩。
“溫侯息怒!”一名年紀大一些的豪商出來,對著呂布一禮道:“非是我等尋釁滋事,自開戰以來,各家囤積的貨物已經不少,只是當時大戰不止,我等為免溫侯分心,一直未曾來說,但如今曹軍暫退,我等手中羈押的貨物再不出手,我等這些大商或許還能扛得住,但在場許多小商販恐怕不等此戰結束,便要家破人亡了。”
“是啊,溫侯平日待我等不薄,若非事情已經到了緊要關頭,我等誰也不愿這個時候來鬧事。”不少人點頭道。
“倒也情有可原。”呂布點點頭,扭頭看向糜竺道:“將這些貨物盡數收下。”
“主公,如今商戶里已經沒有多余錢糧來收這些貨物。”糜竺低聲道。
“那便先賒賬!”呂布笑了笑,看向眾人道:“諸位也聽到了,糜家收貨可以,但暫時卻無法發結清賬款。”
“這……溫侯,不合規矩。”一名商戶道。
“規矩是我立的,某自然知道不合規矩。”呂布點點頭,看向眾人道:“但今日之勢,我等也很難從各地調運錢糧過來結款,諸位看呂布這兩字可否抵押?”
“這是何意?”幾名商販面面相覷,一臉不解的看向呂布。
“便是以某,以衙署之名義擔保,糜家先向諸位立下借據,待此戰了結之后,除了應付諸位款項之外,另加一成,作為謝禮,諸位以為如何?”呂布看向眾人道。
“這……”一群豪商聞言有些猶豫,但除了這個方法之外,也想不出其他方法,把貨留在手里,只能眼看著賠錢,按照呂布所說,只要贏了這一仗,那不但能回本,而且還能小賺一筆。
“溫侯的信譽,我等是信得過的,就依溫侯之言,子仲先生,你覺如何?”一名老者對著呂布一禮,隨后看向糜竺。
呂布都發話了,糜竺自然答應,當下便按照呂布所言,開始立下字據,以待日后兌現,當然,前提是呂布不能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