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湖百曉生”
鳳穎輕蔑的掃了他一眼,幽冷的笑道
“你難道不清楚,知道得越多的人,活的時間越短”
“生死于我而言,已經沒有什么值得憂慮的了,如今的我人不人鬼不鬼,與死有什么分別”
宋屏一副無所謂的態度,這般樣子,倒將威脅他的鳳穎噎住,連死都不怕了,威脅還有什么用
鳳穎胸腔處悶了口氣,心情越發陰沉起來。
宋屏都以這種態度對她了,她還是沒將他清理掉,只因她剛愎自用,認為他即使有異心,也沒有本事在她手底下掀起風浪。
“你好好兒養著吧,朕還有用到你的時候。畢竟,就算是廢物,也還有廢物的用途。”
鳳穎高傲轉身,邁著步子,不可一世的朝外走去。
她一離開,宋屏就收起了笑,麻利的替換掉鳳穎所給的青花瓷瓶,咬著被角,強忍著痛意,將一種微微泛粉的一藥粉,灑掃了被火灼燒過的傷口上。
甫一接觸,膿化的傷處瞬間鼓了水泡,帶來鋪天蓋地的疼痛,他卻只能強撐,痛苦到連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。
長極宮里,鳳瑾限制在床榻之上,只能眼睜睜看著時間溜走,看著大事已成定局。
她有想過如天神一般,于眾臣恭賀新帝登基時,降臨在清涼殿之中,“先帝”與新帝同時出現,那場面必定極有意思。
只不過針對她離開長極宮的事,互相敵視的三人的意見竟出奇的一致,嚴禁她近兩日離開房間,待身體稍稍好轉之后,才可離開寢殿吹著外邊的涼風。
鳳瑾身體有恙,真氣不足,寡不敵眾,無奈之下,只得憋屈的讓步。
不過她想得挺開,鳳穎順利登基就登基吧,反正這局面對她來說已經夠亂了,再亂些,無非是雪上再加了點兒霜。
虱子多了不癢,債多了不愁,這也是一樣的。
“朕如今這樣,算不算被你們囚禁
“長極宮雄偉壯麗,金碧輝煌,倒算一個大型的金絲牢籠,嘖,金屋藏嬌,沒想到朕還有這么一天。”
腦回路不同于常人的鳳瑾,竟有心思開起了玩笑。
楚辭沒笑,謝玄沒笑,就連喜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鳳歸麟,也沒有露出笑意,鳳瑾忽然覺得有些尷尬。
已經到了飯點兒,張全領著宮人在殿中擺好碗筷菜肴,便默默退下,這個時候明顯不需要有人布菜,他們在這里完全就是多余的。
見午膳擺好,楚辭從窗下貴妃榻上起身,扔下書冊,毅然朝飯桌走去,背影有些冷,似乎有些氣憤。
確實氣憤,鳳歸麟緊緊纏著鳳瑾,兩人都快擠到一個被窩里了去了,二人之間沒有任何名分,靠那么近做什么,就不懂男女有別么
什么攝政王,長得比狐貍要妖魅,總往鳳瑾身上貼,你是花樓的小倌兒么,一點兒都不懂禮義廉恥為何物
謝玄雖注意到二人舉止親密,內心雖然酸澀,卻沒有表現出憤怒,因為他看得出來,陛下只是因為忌憚鳳歸麟,才沒有將他驅走。
看明白情況的他,便腳不沾地的忙碌。
陛下說了,她不喜歡殿中的色調,他要盡快將所有的陳設,替換成應和春景的內容。
兩個礙眼的人走遠了,鳳歸麟趁鳳瑾不注意,一個翻身就將半靠著的鳳瑾,制在了方寸之間。
慢慢俯身,湊到她耳邊曖昧不清的低語
“小瑾兒,若是可以,我真想親自喂飽你。”
鳳瑾暗罵鳳歸麟得寸進尺,正欲動手將他掀翻,就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猛然響起。
“還愣著做什么,沒看到本丞相的碗碎了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