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玄交出的牛皮卷軸,上邊多是些艱澀難懂的符文,縱然沈毅精通各種醫學典籍,涉獵廣泛,一時之間也沒有太大進展。
想起謝家所傳的契約之術來自于巫族,又聯想到之前來到藥王谷里,一身神秘的賀察,只好一邊苦心鉆研,一邊派人搜尋賀察的下落,算是做兩手準備。
沈毅自不信世上有改命一說,但為了鳳瑾,他愿意去相信。
七日的時間說長不長,說短也不短,他不眠不休的將自己困在藥房與廂房之間,一身的疲憊,都只能靠藥物驅散。
每每看到鳳瑾面容安詳的躺在床上,他心里就會結上一層郁氣。
自己舍了她這軟玉溫香獨待晉州這么久,一是為了為她平息疫情,二是為她尋找續命之法。
她倒好,什么都不放在心上,現在又變成這個鬼樣子出現在他面前,真當他的心跟她一樣,是鐵打的不成
沈毅盯著手里熱騰騰的湯藥,就恨不得將藥帶碗一起,蓋到鳳瑾的臉上,讓她知道知道沈谷主也是有脾氣的
床上的鳳瑾呼吸微弱,銀絲勝雪,面如白玉,似乎隨時都會羽化而去。
沈毅忿忿的瞪了她兩眼,默默拿起勺子,將湯藥吹得溫熱后,小心的喂到她嘴邊。
“等你好了,看我怎么教訓你”
一碗藥喂下來,沈毅憋得廢都要炸了。
氣當然不能沖性命垂危的鳳瑾撒,那畢竟是他拜了天地祭了祖宗,在全谷上下的見證下娶來的親親媳婦兒,雖然這媳婦兒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。
沖她撒氣,他該死的舍不得
那沖白芨他們呢,也不行,那可是藥王谷的人,至于某個人那就另當別論了。
沈毅端著藥碗出了廂房,輕輕的將門給合上,回到自己堆滿藥材的房間后,哐當一陣后,冷冷淡淡的朝外喊道
“白芨,夫人的藥我配好了,你讓姓謝的過來試試,看這藥有沒有問題。”
白芨放下手里正晾曬的藥草,近到門邊,有些疑惑
“谷主,夫人的藥,不都是你自己在試么”
屋里傳來一聲碗底被重重擱在桌面的聲響,而后便是沈毅一聲語氣極淡,淡到讓人心尖兒發涼的“嗯”。
輕笑之后,拖長聲音,不喜不怒的問道
“怎么,你這是在質疑本谷主
“白芨,你是他謝玄的人,還是我藥王谷的人”
白芨當然是藥王谷的人了
白芨在心里堅定的表了句忠心,使著最快的輕功跑了。
謝玄的屋子,被沈毅惡意的安排在了很遠的地方,平日謝玄為了保護鳳瑾,基本上都不會過去。
只是今日不知怎的,赤雪嘶鳴不已,既不肯像往常一般自行尋找吃食,也不肯安安分分的待在馬廄了。
謝玄擔心它出了什么事,才回了院子進行安撫。
白芨出現的時候,赤雪剛剛安靜下來,低著頭自顧的吃著馬草,任由謝玄為它洗刷。
白芨說話直來直去,根本不用拐彎抹角,停在小天井旁就說道
“謝統領,谷主叫你去試藥。”
謝玄正刷到馬腹,紅棕色的皮毛在清水的潤澤下,顯得更加油光發亮。
赤雪后踢微微踩動,又有躁動的趨勢,謝玄輕輕拍了拍馬背,慢慢抬起頭來看向白芨。
沈毅認為是他護衛不利,才會讓陛下變成如此模樣,是以自他接診之后,就不愿意他靠近陛下半步。
這忽然叫他去試藥,又有什么貓膩
謝玄一個字都沒說,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白為何找他試藥
白芨猜不透自家谷主的想法,便不好做出解釋,只是一個勁兒勸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