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貴君,可算是找到你們了。”
聽到這熟悉的聲音,蘇北怔怔的抬起了頭,見夜一等人憑空出現,他再也沒法強裝鎮定,發泄的哭了出來。
“阿瑾,阿瑾,你們快去救阿瑾!”
他一個勁兒的哭喊著,好似只會說這一句話。
玄衛就是皇城中的殺神,有他們更有謝玄在,那一個個將鳳瑾圍在中間,施展著陰邪術法的古怪敵人,未來得及反抗就已尸首分離。
看著手中沾滿紅色,一絲絲往下墜落的粘稠血液的樹枝,謝玄嫌惡的皺了下眉,將手一松,作為收割了數人性命的兇器,就這樣被人遺棄了。
他沒有用匕首,只因這群人,實在不配。
他們的污濁血液,只會弄臟陛下給他的匕首。
他幾步就朝暈倒在中間的人跨去,想將她攔腰抱起,卻又覺得這樣有損鳳瑾的帝王的威儀,喚來夜一幫忙,小心的將鳳瑾扶到了后背上,穩穩的將人背了起來。
他轉頭環視了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一眼,將心中的那絲疑惑壓下,背著鳳瑾一步步朝云都走去。
蘇北小跑著追在他身側,臉上掛著淚痕,就那么小心翼翼的看著鳳瑾。
唇張合了好幾次,他才鼓起勇氣,壓低著嗓音顫抖的問道:
“阿瑾究竟怎么樣了?
“她不會有事的,對吧?”
謝玄腳步微頓,轉頭冷冷的掃了他一眼,繼續向前行去。
蘇北是貴君又如何,害得陛下身負重傷,就只能是他的敵人。
蘇北被他充滿冷意的目光一掃,緊緊咬著唇,低著頭,一臉愧疚,默不作聲的跟在后邊。
他不敢斥責謝玄的不分尊卑,更不敢斥責謝玄的無禮,他心里清楚的知道,影子一樣存在的謝玄在鳳瑾心中,具有無可替代的地位。
那是數年的朝夕相處,同生共死換來的,不是他撒個嬌,就可以得到的。
他安安靜靜的跟在后邊,盡量不讓人覺得他是拖累。
作為與刺客一伙兒的唯一的幸存者,宋屏是被押著走的。
蘇北與謝玄互動的時候,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,伸長脖子,支著耳朵,留意著前方的情況。
他想要知道鳳瑾的情況。
羈押他的夜七見此眸光一暗,以為他又起了什么壞心思,一把推搡著他,呵斥道:
“快走!磨磨蹭蹭做什么,你要不愿意走,我們可以直接打斷你的腿骨,然后為你代勞。”
正斂聲屏氣聆聽著謝玄回復的宋屏,一個趔趄,摔到了右邊的獵坑里,吃了一嘴混著枯葉的積雪。
捆綁他的繩索因為他的忽然傾倒,勒住了他的脖子,幾乎快要將他的喉嚨勒斷。
他的臉色青紅交錯,艱難的咳了兩聲,心里瞬間被凄涼與自嘲所溢滿。
這一次,不會有人來救他的。
因為他站到了“劫匪”的那一邊,站到了她的對立面。
他們,是敵人。
繩索傳來拉力,他的身體忽然騰空,摔到了一旁的樹干上。
他從樹上滾落于地,蜷縮著身子,撕心裂肺的咳嗽著,心里竟莫名的生起快意。
自作孽,不可活,這都是報應!
老天爺,是長了眼的!
咳著咳著,他便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這番喧鬧引得蘇北停步回望,更引得謝玄眉宇緊蹙,極為不悅。
蘇北小心翼翼的觀察了謝玄一眼,緊張的跑到了夜七的跟前,一半商量一半祈求的說道:
“夜七,他是我弟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