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陛下,開的是金口,普普通通都是幾個人都要她去搭理的話,那她的威嚴往哪里擺?
沈恪牽著馬兒來到人群中,伸手接過赤雪的韁繩,轉頭對為首的說道:
“女帝陛下非要來感謝谷主的救命之恩,我實在無法,只好為陛下引路,順便再應她的要求,帶她去探望探望幾位長老。”
“那我等先行退下。”
為首的人作揖后退,而后便領著身后人繼續前行。
待隊伍漸遠,沈恪輕搖著頭,嘆道:
“走吧,這樣進去,行動定然多有不便了,后邊的事,還得從長計議。”
靈淵底下的狂風帶著常年不消的寒氣,不停往上涌來,使得上方索橋咯吱作響。
人走在上邊,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暈眩感。
鳳瑾把住了橋邊的鎖鏈,僵硬的仰著腦袋,絲毫不敢往底下看去。
平日里飛來掠去,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,如今走在這靈淵之上,她的腿卻不由自主的打顫。
下面實在是太深了,黑漆漆的,卻又有白霧翻滾,狂風咆哮,似是有惡龍被鎮壓在底下一般!
這十來丈的距離,她卻磨蹭了將近半個時辰。
沈恪與兩匹馬兒在對面站得都有些煩躁了,偏她亦無所覺,將眼睛瞇成一條縫,巨慢的往對面挪動。
最終,是沈恪在心情暴躁的瞬間飛身而起,趁鳳瑾不注意,拎著她的后領子,就將她帶到了對岸。
“你堂堂女帝,竟然還怕高,這實在是……”
“女帝又怎么了,高處不勝寒的高,又不是可以化為實質的高度!”
鳳瑾微揚著頭,抖了抖袖子,氣勢十足的理著自己的衣衫。
若不仔細看那微微抖動的下擺,都要以為剛才半天都過不了橋的人,根本就不是她!
“行,我說不過你。”
沈恪嘆著氣,牽著馬兒在前邊引路。
有他親自領路,鳳瑾進谷可謂是暢通無阻,別說碰到什么機關暗器,就連守衛對她的防備都沒有多少。
“恪公子,你這是……”
二人碰上了負責谷中安全的江林,這個人是沈恪師父沐永年的心腹。
沈恪對他點了點頭,道:
“這是女帝陛下,她此行前來是為了感謝谷主。”
一聽到“谷主”二字,江林的臉色瞬間變了,不再與沈恪多說話,敷衍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。
鳳瑾心里覺得奇怪,想要再觀察一下江林,卻被沈恪恰到時機的打斷了。
“陛下,我們先去拜見秦鶴長老吧。”
沈恪征詢著意見,鳳瑾同意的頷首。
越往里走,鳳瑾越覺得奇怪,整座山谷平和的很,哪里有什么大亂過的樣子?
秦鶴的住處,建在北邊的山坡上,是一間帶有藥園的三層小樓的院子,同屬于藥王谷的主建筑群。
里邊所種的藥物奇奇怪怪,套著簍子,遮著白布,淋著顏色奇異的藥水……總之,數也數不過來。
至于近樓的青磚空地上,搭了一間擋雨的亭子,里邊擺了各式的器具,還有瓶瓶罐罐。
鳳瑾不清楚都是些什么,但她有一個比較準確的比喻,就像在搗鼓什么巫術一般……
“秦鶴長老,弟子沈恪帶女帝求見。”
亭子正建在房門處,幾聲碎響后,就被人從里艱難的打開,接著,走出來滿臉疲憊的秦鶴。
“你來了。”
秦鶴回著沈恪的話,目光卻隱晦的落在鳳瑾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