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圍繞在我身邊,別看別的女子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不論蘇隱說什么,楚臨云都是滿口答應。
不假思索,不計后果。
這樣的性情,很對蘇隱的胃口。
蘇隱也喜歡同楚臨云打交道,不僅放心,還很省心。
至少,楚臨云不會問她為什么。
而她,生平最喜歡的就是聽話的人。
“我這般聽話,蘇姑娘可還歡喜?”楚臨云詢問。
不等蘇隱答話,猛地往前踏出一步,整個身子貼上蘇隱的,將蘇隱困在他與石柱之間,嚴絲合縫。
不僅如此,骨骼分明的一只手已經覆上帷帽上的一塊玄紗,隨時可能將之掀開。
冷月手中的利劍驟然出鞘,寒光一閃,已經抵在楚臨云的脖子上。
“放肆!”冷月說。
是的,說的是放肆。
又急又怒,似是沒想到這謙謙君子能做出這樣輕浮且不要命的舉止來。
蘇隱低低的笑了一聲,揚起手來,示意冷月退下。
她說,“九公子,我這帷帽底下藏著入骨的毒,一旦碰觸,便無可救藥,且,終其一生,不死不休。如此,你還敢碰嗎?”
楚臨云沒有答話,也沒有猶豫,一把掀開了握在手中的那塊紗。
不過一眼,深邃的眸子定了定。
那是張稚嫩的面龐,小小的,柔柔的,皮膚很白,薄唇很紅,像個未長開的孩子,可愛又無害。
但面上縱橫的刀疤又那么明顯,一道又一道,已經分不出年月,將本來的面目覆蓋住,添了世事過后的滄桑與狠厲。
楚臨云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那雙眼睛上,久久凝視,分寸不移。
閉目時,羽睫輕顫,整個人如同剛沾染上雨雪的花骨朵,柔弱不堪憐。
睜眼時,眸中流轉著瑣碎流光,像是熊熊燃燒的大火,又像沉寂千年的風霜,冰火交疊,亦正亦邪,各種情緒糾纏在一塊兒,復雜難辨,宛同妖孽。
長相,刀疤,都出乎楚臨云的意料,卻顯得不那么重要?
唯獨那雙眼睛中呈現出來的復雜尚在楚臨云的意料中,卻也是這意料之中的眼神將楚臨云的心魂都攝了去。
怨不得,她說帷帽底下是毒藥,真的是,樣樣都致命。
蘇隱抬手摸了一把楚臨云有些冰冷的面頰,漫不經心的問,“如何?”
楚臨云目光沒動,只是扯了扯嘴角,鄭重其事的答,“舉世無雙。”
蘇隱但笑不語,輕挪蓮步,回到石凳上坐下。
笑呵呵的說,“九公子要做的事我會安排妥當,三日后,啟程去花錦城。”
又對如霜說,“送九公子出去。”
楚臨云還站在石柱邊,目光依舊鎖在蘇隱的臉上,頓了片刻,才邁步同如霜離去。
蘇隱手中還把玩著茶杯,爐上茶水氤氳,將蘇隱的面容籠罩進去。
站在一旁的冷月有些發怵,害怕蘇隱面上浮現出來的那抹粲然笑意。
又有些搞不懂,這場交易究竟誰占了便宜,這一場所謂的美人計,究竟是誰中了誰的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