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只是想借助星陣,在其他世界建一個基地,休養生息,積蓄力量,我們從不想逃走,我們還會回來的。
那些同伴的血流在這里,我祖父的遺體還被丟在自由公民城,雙方的血仇還沒理清呢。
這片廢土上,恩可以不還,仇不能不報!”
“有志氣!我開始喜歡你了,加油。”
江夏伸出大拇指,對羅格比劃了一下。
周遭的沙塵亂卷似乎減輕了一些,能見度也變得更好,借著這帶遠望鏡功能的護目鏡,他依稀能看到,沙塵邊緣,有一片若隱若現的建筑物。
那里應該就是目的地了。
“再和我說說這些機器人吧。”
江夏說:
“它們的弱點,它們的探測范圍,還有你們的行動計劃。”
“這片綠洲是沙漠中心地帶,永生會的勢力還蔓延不到這里,距離最近的機器人工廠也有一百多公里。
附近的信號塔都已經被我們摧毀,信息傳輸被斷絕,自由公民城又只是個小城邦,資源有限。
他們要做研究,就拿不出毀滅性的力量攻擊綠洲。”
羅格說:
“派來幾臺老舊,死板的獵殺者機器人已經是極限了,這種機器人火力強大,裝甲厚重,是永生會的第一代戰斗型機器人。
但它的程序早就落伍了,火控系統也很落后。
索敵程序只靠光學,紅外模塊,還有針對腦波芯片的頻段搜索定位。
它不能加載遠程命令模塊,自由行動范圍最多二十公里,只能按照既定的命令行事,用一套死板的權限發布命令。
所以綠洲里肯定有操縱者。
我們在綠洲做大本營,用從城中帶出的資源,架設了防御炮臺,你要做的,就是在我們吸引獵殺者火力的時候,潛進去,干掉操縱者,重啟炮臺程序。
綠洲就那么大,所以這活很簡單。”
他說著話,從機車的儲物柜里,拿出一塊精致的紫色電路板,交給江夏,說:
“在炮臺操縱臺上,換上這個電路板,我就可以通過腦波芯片接手防御。”
“芯片真是方便啊。”
江夏接過電路板,打量著羅格的耳朵上方,在那里有個微型的藍色指示燈,一亮一亮的,不只是羅格,黑手會的其他戰士同樣的位置,都有同樣的裝置。
這是廢土人的標配。
在腦補植入芯片,相當于帶了個隨身計算機,可以通過義體同步,調整體內生物電,來隔絕微弱的輻射。
還能以芯片做連同渠道,在小隊伍中構建通訊。
聽羅格說,各個城邦里,都有大型的思維并聯系統,可以在腦海中構建虛擬現實空間。
數萬人,甚至是數十萬人的思維,都在其中互相交互。
即是個體,又是整體,在殘酷的滿目瘡痍的現實世界之上,用數據構建了一個完美的“新世界”。
很好。
已經有未來朋克那味了。
但這東西也不都是好處。
從黑手會目前的窘境就看得出來,他們有芯片,不斷的發出信息波,這便成為機器人殺手鎖定他們的道標。
腦波芯片除了死亡外,無法停止運轉。
這導致這些逃亡者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,根本沒辦法很好的隱藏自己。
他們需要江夏這個純凈的外來者幫助他們奪回綠洲,在這個情況下,江夏的存在是不可替代的,所以雙方才能如此順利的合作。
黑手會這群人,都是在追殺中活下來的。
大概率不是那種傻白甜,江夏基本可以肯定,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,雙方的合作大概率會戛然而止。
他坐在車斗里,眺望著越來越近的綠洲,心中各種心思閃過。
眼下這種情況,把最后生還的希望,都寄托在這些廢土戰士的操守和道德上,毫無疑問是愚蠢的。
他們有求于自己。
但沒有雙方信任的前提,這種需求,就很可能會轉化成可怕的東西。
必須得提前做點準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