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穿著破衣服的高大個,正拿著大海碗,站在廚師身前,胖廚師護著菜桶,手里揮舞著大馬勺,作勢欲打。
那大高個臉上,帶著“純質”的笑容,也不躲閃,就那么笑嘿嘿的,把自己手里的破碗遞過去。
被廚師推出去,又遞過去,也不理那些責罵,一雙牛眼,就盯著菜桶,嘴角都快流出哈喇子了。
“肉,不給了!”
胖廚師有些急,大喊到:
“庫中的肉不多了,護礦隊去打獵也補不上,幾百號人都要吃,得留一些給其他還沒回來的兄弟。
牛憨憨,你就少吃點吧。
給,多給你幾個饅頭,快走快走,別堵在這!”
肉沒要到,但碗里又多放了四五個饅頭,還被添了些咸菜什么的,大高個滿臉遺憾,心心念念的看了一眼菜桶,卻也不再糾纏。
自己護著碗,便往旁邊去,尋了個地方,蹲在那,小心翼翼的拿饅頭沾著碗中的湯汁,送入嘴里。
三兩口,一個大饅頭就消失不見。
這大高個很有意思。
他吃東西的時候,速度很快,但卻是細嚼慢咽,不是那種牛嚼牡丹,似乎要把食物的味道都品盡之后,才吃下去。
旁人有人打趣他,他也不回,似乎眼中只有那饅頭和菜。
但以老四的說法,這鐵憨憨一人能吃十人的飯,就這么幾個饅頭,再加上之前吃的,肯定是不夠的。
他很快吃完,又回頭看了一眼胖廚師那邊,還擠了擠鼻子,似是嗅到肉香,想再去討要,但最終沒有過去。
起身,把破碗收好,又揉了揉肚子,往大伙房旁邊的窩棚去。
鳳山街地方不大,但有很多院子。
在這里做工的礦工,十多人一間,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,只有那些聚在這里的乞丐,才會住在窩棚里。
嗯,江書生那個廢物,也曾住在這里。
看來老四說得對,這牛三生,不是鳳山街的正式礦工,就是被當成免費勞力用的,地位可謂低下的很。
“牛三生?”
大高個走出大伙房,還在揉肚子,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喊他。
他便回過頭,臟兮兮的臉上,還是那副純質的笑容,笑的憨厚,配上那張大圓臉,一看就好似精神不怎么正常。
“你是牛三生嗎?”
江夏上前幾步,打量了一下這家伙,不過一靠近,就聞到一股餿味,讓他捂住了鼻子,他說:
“怎么不說話?”
“啊,我,是。”
大高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,看著江夏,滿是疑惑,似是不知道,這個人,為什么專門來找他說話。
這鳳山街里,可沒有誰會主動搭理他。
“聽說你會挖靈石?”
江夏看到這人這個樣子,便知道問更多也問不出什么東西,干脆直接了當的問了句,牛三生抓了抓腦袋。
先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。
他活動著手指,有些口齒不清的說:
“他們,教過,但,我學不會...太難了。”
“你知道怎么挖嗎?”
江夏又問。
憨憨牛三生想了想,說:
“還,記得。”
“行,跟我來。”
江夏打了個響指,示意他跟上,走出幾步,卻發現那鐵憨憨并不動,他回頭疑惑的看著他,后者有些害怕的說:
“你,不會打我吧?他們都,打。”
這話,透露出一些苦楚。
江夏有些默然,哪怕在他那個物質,精神很發達的世界里,這樣精神有些問題的殘疾人,都會被欺負。
更別說如今這個世界。
看牛三生身上的破衣服,和他這憨厚憨厚的性子,就知道,他在鳳山街,過的絕對不算好。
“不打你。”
江夏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