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炮術初解”
洪管家這會也換回了黑衣的管家服,站在老爺身邊,不發一言,等待著老爺的評價,城中的混亂并沒有波及到這里。
和新兵們一起接受了訓練的太守親兵們,正握著栓動槍,守在院外。
“這書,很奇怪。”
洪太守是飽讀詩書的人,兵書也看了不少,不過從未有一冊書,如手中這書一樣,讓老太守看的極其吃力。
尤其是那些不明覺厲的公式,圖解,都讓他有種初學者般的艱難。
“它并未有太多描述,卻取用數字和規范成書,老夫不知這書中‘炮術’真假,但其中卻自成體系,想來不是胡編亂造的。”
太守放下了書,揉了揉額角,又抬起頭,看著洪管家,說:
“茂林,你與那江夏相處了多日,覺得他如何?”
“是難得的悍勇之士,卻離經叛道。”
洪管家直言不諱的說:
“不可為朝廷所用,其心其行,也未有親近朝廷之意,雖說自稱為商賈,但我觀之,其人心有溝壑。
志向也絕不止一個如意坊。”
“唔,能得茂林如此評價,看來那江夏,絕非池中之物。”
太守呵呵笑著,捻了捻胡須,幾息之后,他說:
“他既有與我相見之意,在事后,茂林便再替我跑一趟吧,看看那人,到底要與老夫說些什么。”
“嗯。”
洪管家點了點頭,他又說到:
“老爺,今夜如此放縱他們行事,恐對老爺名聲有傷。”
“傷?無所謂的。”
洪太守搖了搖頭,靠在太師椅上,又拿起那炮術入門,翻開幾頁,皺著眉頭,一邊看,一邊說:
“借劉如意小兒的腦袋,敲山震虎之意,已傳揚出去,接下來便要清澄鳳陽郡之事。茂林,你自出仕,就一直隨我身旁,見得多,也知曉的多。
今夜之事,不正如老夫往常所說?
自古以來,這當官啊,第一要務,就是要識大體,不該做的絕對不能做,就算該做,也得挑好時間。
不可晚,更不可早。
今夜這些,油鍋里的錢也敢撈的人,哪能稱得上識大體啊?
再說,官場上向來是一個蘿卜一個坑。
不清掃一下。
哪來的新位,給有功之人?而有功不賞,又豈是為上之道?
就比如那孫秀庭,雖有些強項迂腐,但卻是能做事的人,這次又立了大功,許他一個府令,便是應有之義。
再比如茂林你,你跟隨老夫已二十年了,一身才華,總不能還浪費在老夫這垂垂老矣的人身后。
待老夫回轉京畿后,這鳳陽郡,還是要交到你手里,老夫才能放心的。”
“老爺!不可!”
洪管家悚然一驚,當即沉聲說:
“老爺身為外戚,做私相授受之事,恐引得陛下不滿,這是招禍!萬不可做!”
“陛下?”
洪太守嘆了口氣,他翻著書頁,輕聲說:
“我那妹夫...唉,不說也罷。”
“要你留在這里,你就安心留在這里,老夫,自有主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