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江夏仰起脖子,便將那一杯酒飲盡,又給自己倒了兩杯,同樣是一口飲盡,洪太守的表情也變化了一下。
見江夏很豪爽的飲完三杯酒,卻也露出一抹更溫和的笑容來。
院中氣氛,一下子又舒適起來。
這江夏,有股草莽氣,不做作,但確實會說話,還會拉關系,幾句話,一杯酒,就讓雙方有些生分的關系,變的融洽。
但接下來就沒什么好說的了。
洪太守是主人,洪管家也落座下來,一邊勸酒,一邊說些過去之事,洪太守喝了幾杯,也說起自己早年間從軍打仗,見國家羸弱的遺憾。
還說了江夏的新武器,以及新兵的訓練。
他話里話外,都是要加強雙方合作,還要更多的火銃彈藥,加練新兵,但卻不談具體生意。
這很正常,有些事能放在酒桌上談。
但有些事,不能談的這么直白,尤其是軍國大事。
待雙方喝過一輪,又有洪管家喚來舞女,在院中有燈籠點綴,月下看美人起舞,絲竹之音渺渺,比江夏前世見得場面要“素”很多。
不那么葷。
但也別有一番風味。
“梓恒,今夜老夫其實本還要請一位貴客,來與你相見。”
太守靠在椅子上,以長輩對親近后輩的口吻說:
“那人與你一樣,也是修行中人,也是老夫的后輩,你兩年紀相仿,本想著能相熟一番,以后在修行路上也有個照應。
但無奈,多年不見,他卻還是原來那個悶葫蘆性子,還羞的不愿見人,實在是讓老夫有些遺憾。”
“哦?”
江夏放下酒杯,將目光從那些輕紗舞女身上移開,看著洪太守,沉吟幾息,便問道:
“太守所說的,莫非是...三王子殿下?”
“哈哈,梓恒果然是聰慧之人。”
洪太守哈哈一笑,把玩著酒杯,對江夏說:
“對,就是我那外甥。
他前些時日,從墨霜山回返京畿,去看他父母,這幾日剛好要回去仙山宗門,便順路來看看他舅舅,也就是老夫我。
他在墨霜山待了多年,也染了那些墨家修士習氣,對機關術頗有興趣,茂林從你那購得的轟天雷炮,這幾日已被他拆了好幾遍。
他還聽茂林說,梓恒你手里,有萬人敵連發火銃,便纏著我要見你,今夜這晚宴,本就是為他和你辦的。
但你來了。
他卻又拿捏身段,說什么墨家人相見,不能有外人旁觀。
唉,從小生在深宮,年紀大點又被送入仙門求學,如今也是弱冠之年,卻不通一點人情世故,比起梓恒你來,真是百無一用。
實在是讓老夫無奈的很。”
說到這里,老太守嘆了口氣,臉上滿是對后輩無用的擔憂,這一瞬,老謀深算的洪太守褪去偽裝,像極了個擔憂外甥前途的舅舅。
他對江夏說:
“梓恒,老夫知你是個有骨氣的,又將踏足仙道,離去凡塵,而你今日也是客,本不該如此。
但看在老夫薄面上,還請你去見見他,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