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夏停在馬車前,對那個在車邊等候他的,穿著騷氣的燕尾服,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的老管家說了句。
后者上下打量著江夏,沒有作回答,只是做了個請的姿勢。
眼前這馬車挺大的,充滿了西方的風格特色,在側拉門上,還套著黑色的窗紗,隨著江夏踏上車去,立刻就聞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。
在馬車中,那綠色的天鵝絨沙發里,在他對面,正坐著一位穿黑裙的姑娘。
帶著淑女寬邊帽,在帽子上有羽毛點綴,又有輕紗垂下,看不太真切臉頰,不過她應該很年輕。
有些消瘦,皮膚有種病弱的蒼白。
有一頭黑色的長發,柔順的披在肩膀上,給她增添了一分美人的氣質。
身上的黑裙也是那種貴婦人穿的收腰蓬蓬裙,邊角還帶著幾重蕾絲,這種繁瑣的衣服,代表著眼前姑娘的身份。
一名女爵。
也不知道,這個世界都已經快滅亡了,為什么他們還有心思,搞這些爵位之類的花活。
不過,這位女爵手邊放著一把點綴著薔薇花的刺劍,似乎代表著,她也并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柔弱。
車門被老管家關上,隔音性極好,一下子隔絕了內外的聲音,讓馬車里安靜下來,光線也變得暗淡起來。
“我是...”
江夏剛準備做自我介紹,卻被對面的姑娘輕聲打斷。
“不,你不是!”
那姑娘也在打量江夏,她用低柔的,如鳥兒鳴叫的聲音說:
“我父親就是一位獵巫大師,我雖對他的記憶已經殘存不多,但我依然很清楚一位獵巫大師的神態,行為。
和他們的想法,做法。
你不是大師。
你甚至不是一名獵巫人,更不是血脈者。”
女爵輕聲輕氣的揭開了江夏的偽裝,后者眨了眨眼睛,便換了種更舒適的姿態,靠在沙發上,翹起腿,說:
“好吧,我不裝了,我確實不是一名獵巫人。”
“但你很厲害。”
女爵對江夏的坦誠似乎很滿意,她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,在手邊的刺劍上拂了拂,說:
“薩恩叔叔親眼看到,你一個人,不費吹灰之力,便殺了七八個訓練有素的獵巫人,用的是某種威力極大的爆炸物。
你很擅長戰斗。
對我接下來要做的事,是極好的助力。
父親告訴我,任何強大的力量,都要被敬畏,因此,我無意探究你的秘密,我只想雇傭你...”
“你已經雇傭我了。”
江夏拍了拍腰間的銀灰色手槍,說:
“預付金都給了。”
“不,不是的。”
女爵搖了搖頭,說:
“我說的,是真正的雇傭。
不是如和那些粗魯的獵巫人一樣的口頭協議,我雖然不是一名獵巫人,但我不用猜,都知道雇傭他們最后會發展成什么樣的結果。
他們會幫我清理莊園。
但在魔物們被剿滅之后,他們就會開始為了那些灰燼,自相殘殺,直到最后的勝利者出現。
勝利者會在自己早就的血泊中,滿不在乎的拿走一切,他們欲壑難填,甚至會威逼我,逼我拿出更多的報酬給他們。
在這個文明不存,秩序崩壞的時代,這些在混亂中長大的獵巫人們,信奉一種粗野的觀念。
強者為尊。
綜上所述,他們不是好的合作者。
我知道,我是在與虎謀皮,我不信任他們。
從沒有信任過。
我也不敢將真正的委托交給他們,那會給我和薩恩叔叔,帶來殺身之禍。”
江夏歪了歪腦袋,看著眼前的女爵。
下一秒,他飛速拔槍。
用那銀灰色的冰冷槍管,抵住了女爵精致的下巴,只需要輕輕一扣扳機,眼前這個姑娘,就會香消玉殞。
而與此同時,車門開啟中,一把寒光閃閃的刺劍,也抵在了江夏的脖頸上。
之前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管家,這會持劍的手,異常的穩,江夏甚至沒看到,他是如何拔劍的。
不過女爵卻很淡定。
她并沒有因為江夏的舉動,就尖叫起來。
“你不信他們,你為什么要信任我?你是一眼就喜歡上我了嗎?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