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絕望更痛苦的是,你已身在希望之中,但你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樂。
那時候我最少還有皮特,我可以和他一起依偎著度過絕望,但現在,我只剩下一個人了,再美好的事情,對我來說,都是折磨。
我快被逼瘋了!
讓我回去。
求你了...
蘇。
求你了,別再用這些美好折磨我了,我不能呼吸了,我快喘不過氣了,別折磨我了。
讓我回去。
葬身于沙海的激戰,就是我這樣的人最后的歸宿。
也是最好的歸宿。
我是個天生就骯臟的靈魂,注定要在黑暗的地獄里爬行著我的人生,我和這個充滿光明的新世界格格不入...
天吶。
我要瘋了。”
如瘋人的囈語,從一開始的激烈,到最后的抽泣。
一直沉浸于快樂的朱莉,這一刻脆弱的像是個無助的孩子,她抱著膝蓋,將頭埋在雙臂中,就如寒冬臘月的顫抖。
這是一個無所適從的靈魂。
如她所說,當過去都被痛苦填滿時,殘存的軀殼中,就再無縫隙可以容納一切美好的事情。
哪怕...
她已身在希望之中。
“但你可以的,朱莉。”
蘇抱著朱莉,他輕輕拍打著朱莉顫抖的后背,如安慰孩子一樣。
他低聲說:
“你可以有新的生活,你可以有一個和皮特的孩子,你可以讓他降生在新世界里,皮特把自己的精子存在實驗室里。
你還記得嗎?
我們每個人都那么做了,雖然最開始的目的,只是做生物實驗的藍本用,但卻誤打誤撞的保留了一份希望。
只要我們能奪回實驗室,你就能在這個世界里,有一個和皮特的孩子,你能看著他在新世界里長大。
你能保護他不受我們經歷的痛苦。
我們會搶回它的。
朱莉。
你也可以的。
好好活下去,就在這個世界里,為了皮特,為了你們未來的孩子,好好活下去。
我也將常駐在這里,我也和你一樣畏懼那些不真實的美好,我也和你一樣,想要逃回去廢土。
但我們是希望...
我們可以完成這份希望,我們可以...唔...”
蘇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朱莉一把推倒在地上,女戰士講心里話說了出來,此時正處于一種很難說的狀態里。
她騎在蘇身上,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哭的梨花帶雨。
如野獸一樣撕扯著蘇的衣服,她尖叫:
“我不想聽你說這些,我也不需要你來勸導,你個小屁孩懂什么人生大道理!現在!給我!”
蘇有些猶豫。
他在猶豫,要不要推開明顯有些失控的朱莉。
然后,他腦海里響起江夏幽幽的聲音。
“給她!”
“天吶,這可憐的女人的故事,聽的我這樣的冷血混蛋都要落淚了。”
“還有,下次做事前,記得關上通訊...我TM在做正事呢!馬爾特都快笑死了!而茉莉還是個孩子!
你們這兩個混蛋!
給你二十分鐘,快點完事,然后滾去休息,明天還要工作呢,咱們這邊禁止辦公室戀情,你們這群廢土混單,別再給我搞幺蛾子了。
另外,替我給她一個擁抱。
她真是太慘了。”
說完這句,江夏很“禮貌”的單方面關掉了,已偷聽了全過程的通訊頻段。
他吐出一口煙圈,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如月,將帶著儲物戒的右手搭在桌子上,以夾著煙的左手輕點眼前破碎的桌面。
他說:
“那么,我們接著聊,如月,關于你未來的人生規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