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她吃得好,住得好,不必像過去那樣風餐露宿,還要躲避可能的危險,更重要的是,有足夠的靈材供她制器使用。
老四明白告訴她,不要怕花錢,不要怕浪費,只要有需要就提,只要昆侖坊能買來的靈材,她都可以近乎無限的使用。
這種闊綽,甚至稱得上奢侈的條件,已經讓梧桐心中惴惴不安。
她很顯然認為,相比昆侖坊對她的投入,她對昆侖坊做出的貢獻微不足道,并且因此產生了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態。
今天老板過來,對于梧桐來說,簡直就像是生死判決。
若是老板對她最近的工作不滿意的話,她可能就會被降低待遇。
甚至更糟,掃地出門。
若是她沒有享受過這些,倒也罷了,畢竟苦日子過多了,也就習慣了。
但現在,她享受到了。
哪怕只有幾天的時間,但她依然貪婪的試圖將這一切都握在手里,再不想去過那種如老鼠一樣躲躲藏藏的生活。
這種先給予,再奪走的行為,對于梧桐而言,已是最痛苦的責罰。
她這種想法,似乎被老江感覺到了。
江夏卻沒有立刻回應,而是伸手推開了眼前大廂房的門,這里不是梧桐住的地方,更像是她的“工作間”。
偌大的房子里,一切不必要的裝飾都被取掉。
只有幾張紅木桌子擺在那里,地面上倒是不如其他制器師那么雜亂,就連靈材的廢料,也被妥帖的收好,統一放在一個大木箱子里。
兩個桌子上,擺滿了梧桐的“作品”,在最左側的,還有臺小型機床,應該是從馬爾特那里搬過來的。
這梧桐,還是個愛干凈的性格。
工作室收拾的很好,有種井井有條的感覺,不過老江敏銳的注意到,那些擺在桌子上的作品,一個個都嚴格按照大小,高低排列有序。
連間隔的距離都一模一樣。
“強迫癥啊,這是。”
他內心吐槽了一句。
在他身后,梧桐用一種擔驚受怕的目光,看著老板踏入自己的工作室,她知道,老板是來看她的“成果”的。
“說說吧。”
老江卻沒有去碰那些“作品”。
這是很謹慎的選擇。
梧桐這手“偷工減料”的歪才,可是羞花師姐親口認證的,天知道經她手的法器,都缺了什么玩意。
老江可不想因為手賤,被弄出一身傷來。
他坐在梧桐那墊著精致坐墊的椅子上,雙手撐在桌面,對眼前低著頭的女修說:
“你這一個月的作品,拿幾件最得意的給我,給我展示一下你的天賦。”
老江提到“天賦”這個詞,梧桐心里就一陣膩歪。
她雖然落魄凄涼,但自認也是一位煉器師,而沒有那個煉器師,愿意以“偷工減料”這個天賦被人看重。
她心里吐槽道。
那會只是手頭拮據的無奈之舉,若有現在這個好條件,她肯定不會那么瞎搞。
但事實就是如此無常。
梧桐得到了充足的靈材供應,卻又被迫繼續做那些“精簡版”的法器,這其實讓她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但吐槽歸吐槽。
在自己小命都被握在他人手中的時候,本就懦弱自卑的梧桐,自然是不敢違抗老江的淫威。
她乖乖的從身后的桌上挑挑揀揀,拿了四樣東西,放在老江身前。
一枚龍火珠。
這是墨霜山下級法器中的代表作了。
然后是一枚靈龜型的玉印。
這也是墨霜山另一件很受下級修士歡迎的法器,名為“靈龜印”。
注入靈氣便可展開水行靈盾,不但可以防御咒法轟擊,關鍵時刻還可以給自己丟個水靈咒。
用來做微弱治療。
最難能可貴的是,這靈龜印只要主體不被破壞,它可以反復多次使用。
現如今苦木境下級修士外出游歷時,身上總會帶幾個這玩意,它和龍火珠,基本上已經是墨霜山的標志法器,知名度極廣。
也有很多修士私下仿制。
但再簡單的法器,也是用五行墨符銘刻的,不懂其中組合的奧秘,再厲害的修士,仿制出的靈龜印,都差那么點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