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歸你了。”
老江吐了口煙圈,說了句。
梧桐便猛地低下頭,看著腳下癱軟的邪修頭子。
云火道人已經醒了。
他保養的很好,人模狗樣的臉上,這會盡是驚悚與恐懼,他想要反擊,但空蕩蕩的身體里根本存不住一絲靈氣。
他想要嚎叫。
但冷木執法用拳頭“審訊”完后,就已拔了他的舌頭,便只能披頭撒發的仰起頭,發出嗚嗚的叫聲。
他看到了眼前的梧桐。
他顯然認出了這女人是誰。
他也看到了梧桐眼中的光,那種銳利的,恨不得咬下他血肉的光,還有梧桐身后那些站著的人。
他不認識他們。
但他們臉上那種同仇敵愾的表情,那種看死人的目光,讓火云道人如墜地獄。
梧桐的身體也在抖。
卻不是因為恐懼和懦弱。
她雙手死死的抓著短劍,在云火道人仰頭的那一瞬,她發出一聲狼嗥般的尖叫,上前一步,一劍刺過去。
在這人胸口狠狠的劃了一道,血肉迸濺開,讓她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那些每一個難熬的夜里。
她是從被施虐的地獄里爬出來的。
而她的地獄。
就是眼前這個人給她塑造的。
梧桐在過去的每一個懦弱的夜里,在夢中許會夢到有一日自己的復仇來臨,她那時覺得,自己會有很多話和眼前這個肆意傷害她的人說。
但真到這時候,梧桐卻發現。
沒什么好說的。
因為語言,根本表達不了她此時心中的想法。
連一絲都表達不了。
“噗”
短劍毫無章法的再一次刺入云火道人的身體,因為太用力,這一劍卡在了骨頭上,疼的邪修頭子在地上抽搐著翻滾。
他想要逃。
但雙手四肢,被蘇和老四一人一腳,踩得死死的。
“咔”
如月看了老板一眼,從納戒取出一把大口徑的柯爾特,咔的一聲子彈上膛,將其遞給了失去武器的梧桐。
她在似哭非笑的梧桐肩膀上拍了拍,將槍塞進她手里,說:
“趕緊完事吧,你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。”
“嗯。”
梧桐使勁點了點頭。
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,深吸了一口氣。
雙手握槍,抬起,抵在云火道人的額頭處,她終于說話了,語氣沙啞難聽,因為喉嚨曾被迫吞下炭火的灼傷。
她說:
“聽到了嗎?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,糾結于過去沒有意義,我還要過我的日子,我還有無數個明天可以期待。
而你。
你沒有明天了。
師父。”
“砰”
槍聲回蕩于林間,隨后又是急促的幾槍,代表著情緒的宣泄,還有一段恩怨徹底了解。
老江早已離開。
他沒有心情,更沒有時間,看一個卑劣者的處刑。
他很忙。
幾息之后,梧桐將打空彈夾的手槍,還給如月,后者卻沒有接,而是點燃了一根朱莉經常抽的那種女士香煙。
在旁邊顧淼雙眼放光的,崇拜的注視中,她風情萬種的撥了撥頭發,說:
“留著做個紀念吧。”
“以及,以血為盟,歡迎真正加入我們,梧桐小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