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群造型堪稱群魔亂舞的廢土游俠,也聚在那半露天的倉庫邊,嘈雜的重金屬音樂當伴奏,一個個抱著穿著暴露的同伴,正暢飲這片沙漠里最好的烈酒。
沒錯、
就是從苦木境昆侖坊送過來的“軍用物資”,再兌了少量的凈水和色素之后,做成的“沙漠威士忌”。
別看被這樣很沒商業素質的處理過,但它們依然是廢土里罕見的上好飲品,已成了在這片沙漠里討生活的各路游俠們,最近一段時間風靡的寵兒。
還有些很凡爾賽的家伙。
不屑于和這些粗俗的同伴很沒品的痛飲烈酒,他們用奢華的高腳玻璃杯,或者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骨器器皿,盛放著一杯杯價格高昂的凈水。
從他們此時高貴如廢土貴族的姿態來看,此時這杯凈水的裝逼價值,要遠高于它本身的飲用價值了。
這也難怪。
純粹的,沒有任何污染的凈水,在廢土已經“缺貨”幾十年了。
盡管羅格很貼心的降低了價格。
但它依然不是隨便哪個小混混就能享用的東西。
不是身處這種鬼地方長大的人,真的很難理解,這些瘋子們對于純凈之物的扭曲渴求,一杯凈水的象征意義。
已遠大于它的實用意義了。
就像是再怎么骯臟的人,在內心深處,也會有偶爾的渴望,希望能在夢中,看到一個完全干凈的自己。
“這些就是你揮舞著我的鈔票,雇傭來的炮灰?”
江夏趴在天臺欄桿上,取下點燃的雪茄煙,噴出一口辛辣的煙氣,對身邊靠在那里吹風的羅格說:
“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嘛,其中混了多少永生會的奸細?”
“不少呢。”
黑狐貍聳了聳肩,背靠在欄桿上,很隨意的說:
“很多人大老遠跑過來,就是為了我這顆值錢的人頭。
但可惜,他們注定領不到艾瑪的懸賞了,他們那瘋瘋癲癲的腦子里,甚至根本猜不到,我這次要在沙漠邊緣做什么。”
“那邊是我們的人?”
江夏又看向基地另一邊。
相比西北角的混亂,那邊就好了很多,十幾輛銹跡斑斑,被改造的媽都不認識的大腳怪和重型卡車邊,正有幾十人在忙碌著搬運著東西。
還有一些人,正從地下倉庫里,取出各種武器,架在這些被鋼絲,鐵板和尖刺裝甲強化過的廢土載具上。
他們很沉默。
彼此之間少有交流,比起更自由的廢土游俠們,這些家伙,身上就有了一絲軍隊的齊整,和一些苦修的味道。
“是,一部分駐扎在這里,威懾那些無法無天的炮灰。”
羅格吐了口煙氣,說:
“剩下的,都在之前那個基地里,等到明天一早,他們會比我們更早出發。”
“有必勝的把握嗎?”
江夏站直身體,迎面感受著死亡沙漠粗劣的風吹打在嬌嫩的臉上,他問了句,羅格則扭頭看著他。
黑狐貍的眼睛中閃耀著光。
他說:
“之前的把握,七八成。
你們準時來了,那我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。如果有異界仙人相助還打不贏,那明天你最好一槍崩了我。
免得我被自己恥辱的失敗弄得精神失常,丟掉最后的一絲體面。”
“然后呢?”
江夏彈了彈煙灰,在夕陽如血紅般的光中,他語氣溫和的說:
“勝利之后,你準備做什么呢?”
羅格哈哈一笑,后退一步。
這個廢土糙漢,這一瞬如演戲劇一樣,很夸張的做了個古老的禮節,他對江夏微微低頭。
說:
“然后,就是竭誠為您注定偉大的事業服務了。”
“我的...老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