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誰下的毒?”
“不知。”
老管家壓低聲音說;
“但事出突然,昨日老爺還有精力親自駕那老四掌柜專為他特制的四輪老爺車,往城外郊游踏青。
又邀請幾名老友,賞花喝酒,相談甚歡,喝得伶仃大醉,暢快的很。
但今日辰時,老爺受命往宮中去,說是國主有要事召見,據說太子與二王子也都被召見。
待下午時老爺回府,便悶悶不樂。
只說是老國主已和那昆侖坊達成協議,在南荒購了套仙家府邸,又走老四掌柜的路子,弄來一套正統養生法和幾丸延壽丹。
又說是有好運,得了仙緣,在南荒能得云水娘娘那等仙家精靈賦予賜福。
老國主也不知怎么想的,便有想法拋卻國事之念,欲以花甲之年,還要走一走尋仙問道之事。只是臨走前,老國主放不下國朝體統,要把王位傳出去...
大老爺還準備尋皇后娘娘再勸一勸國主,但回來之后不到一個時辰,就發病了。”
“糊涂!”
三王子聽到這話,頓時怒罵一聲。
旁人不知道那南荒仙人賜福的事,他還能不知道內情嗎?
那完全就是老四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云水娘娘串通好,來騙凡塵錢財的把戲!
自家父王也算是一世英名,怎么到老了,會犯這樣的糊涂!
就如今鳳鳴國中局勢,太子與二王子之所以能安定,不敢惹事,都是施睿在壓著,可惜他父王那老糊涂,在這個毫無征兆的時刻,給他三兒子來了一記背刺。
這京畿城中亂成這樣,肯定是太子和二王子已經開始為王位爭奪而造勢了。
老四也是!
你騙騙旁人也就罷了,怎么還騙到自家人頭上了?
施睿一把推開房門,迎面就聞到了濃重的草藥味。
幾名侍妾正在抹淚為大老爺擦拭汗水,而身體硬朗的洪宰相,這會靠在床榻上,已是雙唇泛白,面無血色。
脖頸上根根青筋暴起,有閃耀著紫光的玩意,似乎在他血管中游走。
三王子沖過來,握住舅舅冰冷如鐵的手,他從納戒中取出解毒丸,放入舅舅嘴中,但那丸藥入體,卻毫無效果,反而激的毒素上涌。
讓昏迷的洪宰相張口就噴出血來,其血液中甚至有內臟碎片,看得人觸目驚心。
這絕非一般的毒。
“讓開!”
施睿深吸了一口氣,知道現在問管家也問不出個子丑寅卯。
他便驅散眾人,從納戒中取出靈香三柱,以火燭點燃,往房中地面插入,又默念了幾句。
幾息之后,隨著一陣冷風吹拂,身穿藍色官袍,手扶儀刀,又握著一卷書的老熟人崔城隍,便在屋中現身。
旁人當即向城隍行禮,而施睿就直接一些,他看著眼前香火愿力大增,已入存真修行的城隍爺,沉聲問到:
“崔城隍,我舅舅怎么中的毒?是誰害他?”
崔浩崔城隍,在之前的鳳鳴國事情發生,除他之外三名城隍都被拘走后便走了運,如今這鳳鳴國三郡之地已被化作一處,都由他一名城隍來管理。
一國香火聚于一身,讓崔城隍這修為是水漲船高。
但也因為一國之境,有大小城池多座,以城隍之能,也不能盡數觀察。面對施睿的問題,崔城隍面露難色。
他左右看了看,揮手屏退眾人,這才對三王子低聲說:
“此事復雜,但本官可以告訴施小友,洪宰相是在宮中染了此毒。且此毒來歷神秘,不是我鳳鳴國所產。
以本官溯源來看,這毒,應是武陵國那邊傳來的。”
“這...”
施睿瞪大了眼睛,說:
“我鳳鳴國與它武陵國隔了幾千里!中途又有大小國家在,他為何要暗害我舅舅...不對!毒是武陵國的,但下毒的卻不一定是他們。
以我想來,我家大哥在數年前往武陵國去了一遭,據說得它國朝廷熱情接待,還有周遭小國,也大都依附于武陵國內。
他們欲吞并我鳳鳴國?
我家那沒出息的大哥,已經向他們俯首稱臣了?”
“此事,本官不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