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記憶在他腦中鮮活如初,每一個細節都非常真實,只是那夢境的記憶里,施云那張臉,從頭到尾都被替換成兒時的他。
他就相當于在夢中,配著小施妍一起長大,朝夕相伴。
他都這樣了。
那么作為記憶本體的施妍,其回憶被替換更改的肯定更嚴重。
這根本就不是在演戲。
施妍是真的把他當成自己早已逝去的弟弟。
那眼中的溫柔。
那股因缺憾而想要彌補的心性,進而導致她對老江無微不至的極度關切,都不是裝出來的。
更無可救藥的是,老江嘴上說的很硬,說什么都是戲,但實際上,就在剛才,他發現自己也很享受這種怪異的相處。
他騙不了自己。
他和施妍之間,本來很糟糕的師徒關系,已經被永久的改變了。
這種改變目前還看不到是好是壞。
但有一點可以肯定,他和施妍,都必須重新適應這種新關系。
“總之,這件事我只和你說,知情者不過劉楚和三寶兩位長老,不可對其他人說起。”
老江給自己倒了杯茶,對如月叮囑到:
“事關施妍心魔大事,萬萬不可埋下禍根。”
“嗯。”
如月點了點頭,她作為老江最信任的人,是知曉事情輕重的。
“石榴那邊的游戲大比已提上日程,回去讓老四準備準備,過幾日,就帶人往南荒去,散修也好,凡人也罷。”
江老板摩挲著下巴,語氣輕松的說:
“既然已形成風潮,那就要繼續推進下去。
這段時間打超級英雄,打魔物,打紅月亮也太累了些,正好趁這個機會,去南荒散散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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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相公,不如這次回來,就把那南荒貴女帶回來吧,省的旁人總說我家相公薄情。”
鳳陽郡城,劉宅之中。
已經有些顯懷的牛夫人躺在床榻上,看著坐在床邊,給自己捏腳的劉老四,她一邊從手邊捻起一顆渾圓發亮的仙棗,一邊對自家夫君說:
“妾身如今這狀況,也伺候不了你,正好趁這機會,讓那南荒貴女正式入了宅門,給個名份也好。”
“從哪學人家說這般話?是不是你那幾個侍女又給你瞎出主意?”
老四抬起頭,瞪了一眼牛夫人,說;
“咱兩人都是出身微末的。
不是與你說了,我夫妻兩人相處時,別拿捏腔調。外面聽那些奉承話都夠膩味了,回來家里,就說點體己話。”
“我說真的,相公。”
聽到老四呵斥,牛夫人低下頭,輕輕打了打嘴巴,便又舒展開嬌小的身形,有些笨重的坐直身體,把手邊那清晨才從墨霜山明鬼峰送來的仙棗放在一邊。
她拉起老四的手掌,揉著自己的肚子,輕聲說:
“相公你知道,我是農家女,見識不多,壓住家宅已是頗為吃力。如今又有了身孕,再理不得事。
咱這昆侖坊又家大業大,相公一人在外打拼已是疲憊,這后宅之事又豈能來煩相公?
與其交給一個不知底細的,不如請那南荒貴女回來壓一壓,反正她名義上也是相公你的妾室,帶回家來是名正言順的。”
說到這里,牛夫人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肚子,又將頭靠在捻須思索的老四肩膀上,她低聲說:
“相公莫怪我多事,昨日我請朱莉大掌柜用她們那儀器為我看了看,這一胎是個男丁,劉家已有血裔傳承。
我以前不提這事,是心中害怕些,但現在也不瞞相公你,俗話說母憑子貴,讓她那貴女過來,我也沒什么好怕的了。
再說了,我聽說咱們那昆侖部落,在南荒借著龍辛氏對外開戰征伐的機會,已是吞并了好些小部落,現在都有三四萬人的規模了。”
牛夫人想起昨日朱莉的叮囑,便對老四吹枕頭風說:
“咱昆侖坊根基在東土,南荒那邊雖有產業,但也是鞭長莫及。南荒那邊,就由著那貴女發展,也沒個人去盯著看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