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在他們鑿開山體,修建的宗門大殿前,一把通天巨劍插在山崖之上,其高百丈,造型古拙大氣,陽光于山麓云海灑下,在劍身上反射出道道寒光。
小半個劍身都刺入地面,四周又有八道鎖鏈從劍格處延伸到西方,將懸浮于山體之外的八座浮島,固定于云海之中。
這把劍,名為昆侖,乃是昆侖派的開山宗主所用之劍。
霸道無雙,刺入此地已近五百年,其劍氣依然犀利無比,這把巨劍就是昆侖派護山劍陣的陣眼,其余九百九十九道靈劍,都是要以此劍為核心操縱的。
昆侖劍,又是苦木境有名的靈寶劍器。
想要摧毀它,幾乎不可能。
方青云對老江說,昆侖派的御守幾乎毫無弱點,就是因為眼前這把劍實在太過犀利。
可惜它的主人,創建了昆侖派,被劍修們尊稱為“劍圣”的諸葛萬里,卻已在五百年前,戰死于西海蕩魔之中。
劍圣已逝,空留靈寶于此,撐起了一個宗門,不得不讓人無比唏噓。
而昆侖派在主體之外,懸空于云海之中的八座浮島,也是別有特色,其上也有八座劍廬,各有名諱,代表著昆侖派的八位長老養劍之所。
在劍廬高處之下,浮島之上,到處都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劍器,像極了八座刺猬一樣的劍冢。
每一把劍旁邊,都有一名弟子。
此時清晨時分,正是劍修們借靈寶昆侖劍的劍氣,來溫養自己靈劍的好時候。
呃,劍奴不算,他們自己就是“靈劍劍鞘”,用不到昆侖劍的劍氣磨礪靈劍劍道。
就在這清晨時分,朝陽初生,紫氣東來時,在昆侖靈寶劍刃之下,那處古老的祭劍臺上,幾位長老正于此商量著事。
看他們一個個眉頭緊鎖,就知道眼下之事麻煩的很。
“方青云的元神磨滅了,就在凌晨時分,于西海荒島之上。”
穿著麻布衣服,背著一把無鞘重劍的白胡子老頭低聲說:
“一起磨滅的,還有派去追索邪修的二十七劍奴,無一回返,二十七靈劍也被斷去與劍冢聯系,老夫以御劍之法,感知到它們散落到了西海各處。
老夫得派弟子那里去一趟,將靈劍收回。
只是這劍奴,到底還派不派?”
“派什么派?”
他對面的彩衣女劍修手持一把纖細怪劍,有靈蛇盤繞一樣的劍格劍鐔,透露出一股邪異。
這女修也看不清年紀,說話時總有股妖異之氣。
她往遠方山體鑿開的宗門大殿看了一眼,語氣不善的說:
“這二十七名,再加上昨日去南荒的十八名,還有那廢物身邊的四劍奴,短短一日不到,我山中就損失劍奴近五十名。
還都是修神境的好手,所持靈劍更都是上品,如此損失,已堪稱慘重了。
要我說,為那個只會惹是生非的廢物做到這一步,也就夠了。
對手難纏又兇悍,大概是那廢物惹到了不該惹的人,現在明擺著派劍奴只是去送死,想要追捕兇徒,眼下已非得長老出馬不可。”
“師妹這話說得就不好聽了。”
最后一個住著手杖,看著垂垂老矣,如老壽星一樣,頭發都快掉光的老頭子咳嗽了一聲,語氣溫和的說:
“方青云是我昆侖派弟子,又是掌門嫡親,還關系到掌門絕情劍道的突破大事。于公于私,咱們都不能對他被挫骨揚灰這事視而不見。
掌門現在在閉關,一旦出關,那就是苦海大能了。”
老頭搖了搖頭,把手里的青竹杖劍在地面上點了點頭,他壓低聲音,對眼前師弟師妹說:
“我啊,知道你們心中所想。但這人情世故你兩人又不是不懂,就算是裝,也得裝出一副對此事很上心的樣子。”
“青竹師兄,這事又不是咱們宗門內務,那是掌門私事。”
女劍修極其不滿的吐槽道:
“這些年,咱們光為那方青云惹下事擦屁股,都做多少次了?那小兔崽子仗著有掌門‘愛護’,四處招惹強敵。
你莫非忘了,五年前,咱們差點因為他輕薄人家五行坊弟子,和那難纏的咒法宗門全面開戰,幸的有仙盟從中調解。
還有那兩儀微塵山的事,你可忘了?
那小混蛋偷偷睡了人家弟子道侶,差點鬧出大亂來,還得青竹師兄你親自去賠禮道歉,送上品靈劍七把給苦主和人家宗門,這才平了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