樹祖一直在不動聲色觀察莫珂的表情和神色變化,他暗地里對小家伙比較關注,能從他的小幻演境掙脫出來的小輩,莫珂是第一個,要不是妖族突然遭遇外敵,他后續會安排一些很有意思的活動給莫珂。
現在是不成了,他守在家里,一攤子的破事夠他忙乎。
霧老鬼離開前千叮嚀萬囑咐,就差老淚縱橫了,他只得收起玩心,替霧老鬼管好這份家業,承擔他作為老祖的責任。
見小家伙變換好幾次臉色,又歸于平靜,樹祖暗自點了點頭,還不錯,遭逢這等要命的大事沒有驚慌失措,算是難得,再次開口道:
“我本來是準備派遣艮山祭司去羽族,沒料到,海妖族的偷襲在這當口發生,不得不先緊著調遣他馳援海州戰事,巨丘城……已經失守,我們白楓祭塔派去鎮守的祭司、祭徒、妖衛,傷亡過半,他們現在退守妖月城和守西城一帶,抽不出祭司前去羽族做說客。
郜和祭司在知道海妖族對海州發動偷襲之事后,即刻用妖禽發來傳訊,建議由你代替艮山祭司走一趟羽族,說你機智靈變,口齒伶俐,又與羽族兩位大妖有舊,比其他祭徒去更加適合。
你別怪他,郜和祭司一心為了妖族,在大事上從不摻雜私情其中,他希望你能阻止羽族倒向人族,至少,也要讓羽族保持中立。”
還有一些話,樹祖沒有明說,他也見識過小家伙胡攪蠻纏、據理力爭的本事,郜和祭司的提議甚合他意,很多祭司只是修為達到了,其口頭爭辯,并不比莫珂強。
莫珂咽回罵娘的臟話,搞了半天,是他那沒幫上忙的“靠山”在搗鬼。
郜祭司害他不淺,也太相信他的能力,他現在只想怎么才能活命?妖族的妖修不少,高手遍地,怎么就輪到他一個小小的血脈境小妖來挽救妖族于水火?
他身板太小,背不起如此巨大的鍋啊,不行,他得找個丟鍋的分擔。
沉思片刻,莫珂抬頭問道:“妖族除了世家,我記得……還有妖皇一族,不若由他們派遣高手,與我一道趕赴羽族,豈不更能增加說服力?”
他是倒霉也要拉一個墊背的,而且這個墊背的還必須得硬實,讓羽族忌憚,不敢輕舉妄動為難于他。
樹祖走動的腳步一頓,搖搖頭,道:“恐怕不行,妖皇一族目前也派遣不出夠份量的說客。”他發現小家伙有些難纏,便不再與莫珂廢話,一錘定音,道:
“你準備兩日,到時安排木關與你一同前去,此次去羽族,責任重大,你若是完不成任務,知道后果的,所以,你這兩天還是多考慮怎么與羽族接洽為好。”
莫珂愁眉苦臉道:“樹祖,如此艱巨任務……”見樹祖身上氣勢轉冷,他忙跟著改口,道:“不賞弟子幾樣保命之物,以便更好的完成這次重任么?”
樹祖也是第一次碰上敢和他討要好處的小家伙,差點給氣笑,袖子一揮,丟給莫珂一個白楓木瓶,身影和光罩同時消失。
“一滴白凝液,怎么使用,你去問木關。祭塔四層有歷代藏書典籍,允你上去翻閱……老夫等你安然歸來。”
莫珂趕緊咬住小木瓶,心中腹誹,樹老頭忒小氣啊,才賞了他一滴白凝液。
他聽剴力念叨過幾次白凝液,而剴力也是進了妖衛隊,才知道上次折騰得他死去活來的玩意,是白凝液原漿,需要用藥物稀釋,才沒那么痛苦難熬,他那番苦頭,吃得太虧了。
剴力還知道,楓山上下的所有白楓樹,還真不屬于祭塔,因為全部都是樹祖的子孫,而樹祖又叫楓祖,所有的樹汁提煉,都是樹祖獨自完成,對于一切敢覬覦楓樹想提煉樹汁的非祭塔外妖,發現一個處罰一個。
不是倒掛枝頭,就是半截埋進土里,整治得灰頭土臉才肯放掉。
因此也沒誰敢蹭破楓樹一絲樹皮。
還有一個規矩,凡是祭塔新進的祭徒、妖衛,以及住進客院的客妖,可以有一次機會能淬煉樹汁而不會受到樹祖懲罰,至于為何獨獨在剴力淬煉樹汁的時候,添加了一滴白凝液,整得剴力差點活活痛死,剴力也摸不著頭腦。
他與山羊兄弟吹噓,說是他妖品好,才得了樹祖青睞,莫珂對于剴力往自個臉上貼金的臭不要臉行徑,自然是嗤之以鼻,冷嘲熱諷。
現在莫珂也得了一滴白凝液,卻沒有立即去找木老,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