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來,自然并未將解時雨當做一般的姑娘,可解時雨也不該這樣的兇狠。
應該——應該就是個幾分小聰明的姑娘,這樣的姑娘京城里多的是,她們是什么樣,解時雨就該是什么樣。
她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。
好在她很快就鎮定下來,抬出來一兩個名號,要和解時雨打擂臺。
“解姑娘,您說那小子是陸大人的弟弟,這我不清楚,我侄兒兩肋之間,有一粒痣,不如您讓我見一見,我今日見不著,回去請鎮國公府上作保,您還不是一樣也得讓我見?”
一說起鎮國公三個字,她立刻底氣十足,好似鎮國公是驅魔天師,能驅除一切邪神惡煞。
不僅能驅邪,還權勢滔天,能把這沒根沒底的解姑娘壓的粉身碎骨。
解時雨坐回椅子里:“那你就請鎮國公夫人親自來看,來看看我們府上的主子,究竟是你的侄子,還是她除夕夜要殺的那一個小子,再問問她,這么著急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子,是為了什么,我若是追根究底,她愿意還是不愿意?”
她并不怕鎮國公夫人。
陸卿云一團云似的散開了,給了她一切,而她以陸卿云的一切為起點,開始步步往前。
婦人張著嘴,徹徹底底沒了言語。
她已經全然不知如何接話了。
吳影適時站出來,一只手和鐵鉗一樣,圈住了婦人的臂膀,將她一路從花廳拎到了角門,然后扔了出去。
角門“砰”的一聲關上了。
沒過多久,鎮國公府的角門打開了。
秋嬤嬤聽到婦人無功而返,立刻去稟報自家主子,一主一仆,腦子里都只盤旋了兩個字。
“蠢貨!”
太蠢了,找她去不過是去探一探解時雨的底細,根本不必多說,現在好了,也不用說了。
就跟牌桌上賭錢一樣,雙方都已經亮牌了。
秋嬤嬤皺著眉頭:“她這話是什么意思,我們要是不去要人,她就相安無事,要是強行要人,她就要一查到底?”
鎮國公夫人姓元,其他夫人也都稱她一聲元夫人。
元夫人的頭疼本來已經好了,今天這么一鬧,她感覺自己后腦勺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頭一痛,性情就越發急躁。
她將茶杯“砰”的往桌上一放,茶水四濺,潑潑灑灑的四處橫流。
“憑她也敢跟我叫板,陸卿云無非就是侍衛親軍三衙門的總都指揮使,別說他死了,就是他沒死,我們鎮國公府難道還用怕他!”
她說著,又狠狠冷笑一聲:“我就是放手讓她去查,她也查不出個所以然!”
“現在的小姑娘,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,不僅敢忤逆父母,甚至還敢以下犯上了!”
秋嬤嬤心里嘆氣,知道這位夫人自從一帆風順之后,脾氣就越來越急躁起來了。
她小心翼翼詢問:“那我去找人盯著那邊,只要那小子一露面......”
“嗯,”元夫人打斷她,“我還得讓她知道知道,狠話不是這么好放的。”
她招手讓秋嬤嬤低頭,開始嘀嘀咕咕的密謀。
說是密謀,也算不上多么彎彎繞繞的陰謀詭計,更傾向于陽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