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其他家里也有的那樣,嫡庶之間,妻妾之間,妯娌之間,斗的一片家宅不寧。
可這一場斗,于她而言,卻是高山深壑,不是要攪的鎮國公府家宅不寧,而是要萬事皆休。
甚至她的每一步,都被人算計好了,連個后悔的余地都沒有,只能走投無路的站到元夫人對面去。
想到日后,她猛地一陣心悸,惶然的厲害。
她在這里惶然度日,在京城中的李旭也不好受。
一大早,府尹陳世文正在衙門廂房里看小報,正看的津津有味,忽然闖進來一個人,嚇得他連忙將小報塞在了邸報中。
見闖進來的是李旭,他這才放下心來:“出什么事了?”
李旭將一張狀子往陳世文面前一遞:“大人,這活我是干不下去了。”
陳世文只覺得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,京城是非多,衙門一天要接多少案子,連人命官司李旭都辦了不少,怎么今天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樣。
他接了狀子一看,樂道:“苦主呢?”
李旭氣道:“在衙門外站著,非說我把他們爹給拐帶了,這老頭自己去了鎮國公府找周萍,他們不去鎮國公府,非抓著我不放。”
陳世文忍不住皺起眉頭:“鎮國公府上找周萍?是不是那個第九子?這事不簡單,恐怕是有心要把你、要把京府衙門扯進去。”
他是個精明人物,立刻發現了其中貓膩。
但是這狀子,還不能放任不管。
天子腳下,左有刑部,右有大理寺,上有督察院,這三座大山就壓在京府衙門頭頂,若是這狀子最后真牽扯出大案,而他們衙門卻放任不管,那他這個府尹也做到頭了。
李旭回身關上房門,接上陳世文的話,低聲道:“我看是跟立世子的事有關,鎮國公府一直沒立世子,嫡長子都三十了,這事情本來就蹊蹺。”
陳世文苦笑:“無非就是后宅陰私之事,你也是,帶著他們去一趟鎮國公府就是,自己拿捏下輕重......等等......”
說完,他還是覺得不對勁,讓李旭將鎮國公府最近發生的事說了一遍。
聽完李旭所說,再聯想到圣意不明,陳世文坐著沉默了片刻。
任何事情,一旦摻和了皇上的意思,就會變得很難辦。
這輕重,可不好拿捏。
李旭也正是這個意思,見他愁眉苦臉的沉思,就在一旁等著,同時自己的心思也轉了好幾圈。
陳世文想了一會兒,問李旭:“你就秉公辦理。”
李旭一怔。
平日里辦案,陳世文總是讓他們多理一理各大世家之間的關系,拿捏輕重,這事情涉及到鎮國公府,怎么突然要秉公辦理?
陳世文敲了敲桌子:“我們不能擅自鞫問鎮國公,只能詳查,這是律法,我們是衙門,秉公辦理是天經地義,不管是三司還是皇上,都嚼不了我們的舌頭,對我們的處置也無可指摘,明白嗎?”
李旭明白了。
眼下一切都不明朗,誰也不知道鎮國公府即將發生什么事,他們一切秉公,總不會錯。
陳世文又道:“你趕緊帶著苦主去找那老頭去,別讓他們跑到別的地方生事,帶上吳道。”
李旭扭頭就跑。
吳道是推官,推勾獄訟之事上很精通,帶上他,再帶上這一對苦主夫妻,先去了鎮國公府,得知府上老小都去了莊子上看春耕,又轉頭跑去了城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