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卿云不答話,風輕云淡的很,還有功夫叫人包點心。
白丹見他光做些兒女情長的事情,又忍不住譏諷一聲:“世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,看來全是真的。”
陸卿云讓人包起一包點心,遞給承光:“去巨門巷,將這里的事情告訴解姑娘——不了,還是我自己去。”
白丹見他像是根木頭似的不搭理自己,又氣又臊,臉一紅,正要說點什么,卻見陸卿云已經起身。
他抖過披風系上,讓自己裹進暗沉沉的光影中。
從這一團光影中射出兩道冷淡的目光:“成王已經在京中,既然巾幗不讓須眉,縣主去將他找出來吧。”
他說完就走,黑色披風隨著步伐翻飛,挾著風似的。
直到他徹底不見,白丹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。
成王已經在京中?
這怎么可能!
可陸卿云這么說......總不錯吧?
他讓自己去找,京城這么多人,怎么找?
還是說,成王就在他們身邊?
隨后她又在心中嘀咕:“難道他是專程將六皇子引來的?可他不是純臣嗎?”
陸卿云是踏著滿地陰涼走進巨門巷的。
宅子里隨著他的回來,仿佛是還了春,綠樹忽然成了蔭,各色竹子組成一片深深淺淺的濃綠,將白墻都掩蓋了。
在花廳里,他看到了正在喂魚的解時雨。
解時雨擦了胭脂,也一臉的好氣色,皮相美,風骨也美,墨綠色的湘裙,烏黑的頭發上插著兩只金釵,顏色越是燦爛,越能照出她的眉眼。
解時雨回頭,見陸卿云迎著風,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,便不自覺的也笑了。
她擦了手,笑道:“您今日不忙?”
陸卿云將點心放在桌上,倒騰到碟子里,又將外面的茶爐塞子打開,等水滾了之后,沖好散茶,涮過茶杯,倒上兩杯:“忙。”
小鶴從陸卿云進門開始就知道了,匆匆忙忙趕來伺候,邊走邊想要不要再買兩個丫頭,就見陸卿云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了。
這陸大人——怎么什么都會干?
茶汽氤氳,散發出一股素雅的香氣,解時雨隔著熱氣去看陸卿云的手,修長纖細,干凈利落。
這只手穿過熱氣,將糕點往她面前推了推。
解時雨看看手,又看看陸卿云,就覺得自從陸卿云回來,這天地間就又有了風,有了光。
宅子還是從前的宅子,日子還是從前的日子,但是她覺得一切都好。
他沒回來之前,一切了無生機,他回來之后,風雨有了滋味,日升月落也有了滋味,就連花草都有了滋味。
陸卿云將街上發生的沖突一一告訴了解時雨。
解時雨吃了口點心:“六皇子——咬人的狗不叫。”
陸卿云點頭:“京城魚龍混雜,你得當心。”
“您放心,我時刻都警惕著,”解時雨又問,“您的身體痊愈了嗎?”
陸卿云的傷出乎人的意料,甚至也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,反反復復,消耗著他的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