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時雨沒有為難他們,自己也是冷不丁的這么一問,問過之后,她便將心事存放在心底,開始往城外走。
暫時的,陸卿云在她心里沒有占到上風。
夜越是短,就越是聒噪,城外此起彼伏的蟲鳴蛙叫之聲中,文郁坐在馬車中,感覺到很憋悶。
他仰靠著車廂,只穿一件長衫,外面也沒加件披風,可見這天氣確實開始變得很熱了,連他這個怕冷的人都穿的少了。
邵安給他的人走過來,撩開簾子道:“文世子,解姑娘的馬車出城了,邵先生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,不見到解姑娘,不要露出蹤跡。”
文郁含糊的應了一聲,神色很疲憊。
邵安也摸不準解時雨什么時候會有動作,所以文郁已經在這里等了三天。
護衛又道:“邵先生說承恩伯府的公子既然也來了,就讓您和他聊一聊,也算是給六皇子一個情面。”
聽了這話,文郁才有所反應,哼的笑了聲,知道邵安是在敲打他,以示自己的無所不知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他全當是被人劫持的人質,綁匪讓他怎么樣,他就怎么樣。
莊景也是坐馬車來的,來的非常著急,可見六皇子很給承恩伯府顏面,一直等到解時雨有動靜了,才去請莊景出面,而不是像他,狗似的被指使著。
不過今天夜里他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,就是纏住解時雨。
至于解時雨手里的東西,那是他們身后這些好手的事,與他們無關。
莊景雖然來的匆忙,但是面目卻清潔的很漂亮,孔雀開屏似的裝扮著自己,試圖讓人忽視他的腿。
他不是來完成六皇子給的任務的,就是來見一見解時雨,一訴自己的情衷。
解時雨如今是他的心病,是一根刺,什么時候把這根刺拔出來,這事才能算完。
見到文郁前來,他很驚訝,拄著拐杖下了馬車:“你怎么在這里?”
文郁看著他那根拄在腰間的木杖,杖頭上雕著一個馬頭,包了金皮,還鑲嵌著一顆琥珀,在夜色里閃著溫潤的光澤。
而用著這拐杖的莊景,也就是個漂亮的草包。
他在心里冷笑一聲,覺得莊景身上那物件是白長,還不如長在自己身上。
他又想起之前,莊景年少有為,意氣風發,為了娶不娶文花枝,闖上文定侯府,與他撕打。
他忘了那時候自己是單方面的挨揍,只是感慨世事難料,誰能想到莊景會瘸了?
嘴角往上一翹,他回答了莊景:“來見見解姑娘。”
“啊?”莊景很詫異,他是心甘情愿被利用,所知道的也不多,“你也來見她?還真是……”
文郁笑了笑,沒再說話,也受不了莊景那一副打扮,坐回了馬車上。
倒是莊景嘀咕了一句:“不是說已經出來了嗎,怎么還沒到?”
正說著,一輛馬車從城門口的方向駛了出來,和解時雨平日所坐的馬車并無兩樣。
文郁猛地坐了起來,緊緊盯住了馬車,馬車里有人影,前面坐著兩個趕車人,和解時雨平常所用之人也差不多。
馬車后面有一隊人馬護衛,一左一右各六個。
車簾子隨著馬車的顛簸和夜風而動,隱約露出來一個側影,哪怕在馬車里也坐的筆直,確實是解時雨沒錯。
不等他想明白要如何行動,莊景這瘸腿小子速度倒是十分之快,竟然拄著拐杖就沖了上去。
他雙臂一張,大有螳螂擋車之勢:“解姑娘!”
馬車在即將撞上他之際停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