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一般的閨秀,知道自己的貼身婢女被人帶走,護衛重傷,要么就撒手不管,要么就受了不小的驚嚇,報官去了。
但解時雨是能和陸卿云那位閻王并肩的,不管出了什么變故,她都能穩得住。
帶走小鶴的馬車,被遺棄在荒無人煙的野外,除了這輛馬車,就只剩下紛亂的馬蹄印記。
至少不下十匹馬。
解時雨撩開車簾,里面沒有留下痕跡。
大白天的,小鶴又和尤桐在一起,對方突如其來,尤桐毫無防備,他們也沒發現任何征兆。
南彪愁眉苦臉:“最怕的就是臨時起意的人,我要找線索都不知道從哪里找起。”
三人在此佇立片刻,尤桐面如死灰的來了,走到解時雨身邊,他二話不說,膝蓋砸在地上:“姑娘,我沒追上……”
他腿上和胳膊上的刀口還在往外流血。
解時雨看了他一眼,讓他起來:“在城里的時候,看清楚人沒有?”
尤桐深深吸一口氣,聽著解時雨毫不驚慌的語氣,總算是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。
“有點像是北梁人。”
他說的也不是很確定,只是這些人身上確實帶著異族之感。
解時雨想起成王逃脫的消息。
“留下兩個人看家,”她想了想,“其他人全部調出來,去找這一隊人馬的蹤跡,吳影,你再去看看文郁那里。”
尤桐立刻道:“我去。”
他心里著急,不能原地等待,非得干點什么不可。
解時雨點頭:“我就在這里等消息。”
沒多久,尤銅就轉了回來:“盯著文郁的人被殺了,后腦勺中了一支短箭,文郁不在府上。”
解時雨立刻將心思和目光都放在了文郁身上。
看來文郁在碼頭上著了她的道,前途眼看著是沒有了,還興許要治他個大罪,不流放也得將牢底坐穿,因此逃之夭夭了。
只是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,逃亡之際,還傷了尤銅,帶上了小鶴。
把他害到這一步的人里,倒是沒有小鶴這一個小人物,但是文郁的心思一向不陰不陽,興許是想借著小鶴,來打解時雨的如意算盤。
與此同時,小鶴已經被人塞進另一輛馬車里,一路疾馳不知到了哪里。
馬車速度快,她感到了憋悶和顛簸,一塊破布堵住了她的嘴,又臟又臭,她想嘔都嘔不出來。
她只能緊緊閉著眼睛,兩只手盡力的攀住長椅的下緣,免得馬車碾過石頭的時候,她會被甩的飛起來。
肚子太沉重了,每一次的顛簸對她來說都很致命。
手指甲在椅子上摳出了痕跡,她滿心絕望,在心中大喊:“姑娘......尤銅......”
煎熬的死去活來,不知過了多久,馬車終于停下。
譚峰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:“侯爺,今天晚上就歇在這里你看怎么樣?”
文郁那種慣有的、斯文中帶點陰柔的聲音也響了起來:“我說不行,你會換地方?”
譚峰沒有停頓的回答:“不會。”
文郁冷笑一聲,拉開了小鶴這輛馬車的車簾。
小鶴瑟縮一下,兩只手緊緊護住肚子,目光也跟著往外看去。
日落了。
她出門的時候是早上,現在卻已經是日落,一天的時間,足夠他們跑到解時雨找不到的地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