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鳴蟬捧著個地瓜,三兩下塞嘴里:“回去吧,何縣令就算有把柄,也不會讓我們找到啊。”
“不行。”趙顯玉在陸鳴蟬面前,暴露出執著的性子。
“我非找到不可,他一個縣令,哪里來這么多銀子,無非就是從糧草上入手,五叔竟然還和他同流合污,等我找到證據,回去告訴皇爺爺。”
陸鳴蟬哭笑不得的跟上他,感覺自己成了皇上身邊的姜太監。
兩人往有燈火的地方走,走了片刻,也算是不虛此行——護糧隊在做飯。
他們做的都是從糧草里現拿的,全都亂七八糟的往鍋子里一扔,支上火,倒好水,就開始亂燉翻煎,最后撒點鹽巴,就算是一頓好飯。
趙顯玉沖陸鳴蟬使眼色,陸鳴蟬便大搖大擺地上前去:“挺香啊,這是做的什么?”
一個留絡腮胡的領隊連忙站起來:“皇孫殿下,林世子,就是豆子燉干肉。”
其他人也紛紛站起來,都是粗人,不知道怎么行禮,只知道站著不動。
趙顯玉擺手:“不必多禮。”
“就是,”陸鳴蟬不帶半點架子的坐下去,“你們吃你們的,給我們也盛一點嘗嘗,別多了,我知道豆子吃多了會放屁,等下晚上被窩都給吹跑了。”
眾人都忍不住一笑,氣氛頓時就和樂了。
護糧官雖說帶個官字,月銀卻不多,再加上要東奔西走,全是些粗人。
京城但凡富貴些的人,都不待見這些腳夫一般的人,如今陸鳴蟬卻和他們談笑不停,真不真誠暫且不論,反正是有問必答。
趙顯玉捧著碗,一邊像匹老馬似的咀嚼豆子,一邊聽陸鳴蟬扯閑談,一邊自己偶爾的搭個話。
和和氣氣的將這一頓飯吃完了,陸鳴蟬將嘴一抹,和趙顯玉去別處溜達去了。
趙顯玉離了火堆,立刻打了個噴嚏。
陸鳴蟬向他“嘖”了一聲:“你這小身板也太禁不住了,成天操心這操心那有什么用,還不如請個功夫師傅,好好操練操練。”
趙顯玉取出帕子來揩鼻涕:“你想想,我之前成天都在宮里,哪里去找功夫師傅,再說宮里什么時候冷過?除了冷宮,哪個地方不是不冷不熱的。”
陸鳴蟬一想也是:“等到了云州,我找大哥,讓他教我們功夫。”
趙顯玉又打了個噴嚏,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,才小聲道:“你看出來沒,這些糧草,好像大部分都是黑豆。”
陸鳴蟬點頭:“黑豆重,再說馬料豆能值錢到哪里去。”
趙顯玉哼了一聲:“不光是這樣,還有一部分糧草押后,說是要做成干餅,我看根本就不會來了,何縣令就是從義倉里發的財。”
牲口背上馱具運輸糧草,不僅慢,還走不快,很容易毀壞被劫,下雨也容易漚,確實會沿途制作成干餅。
“那你也沒辦法,”陸鳴蟬跺了下腳,“別在這里干站著,回去再說,上次我去撫國公府上相看,你皇爺爺怎么說?”
趙顯玉邊走邊道:“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回頭他給你指一個。”
陸鳴蟬“切”了一聲:“他老人家看上的能有多好。”
趙顯玉早就習慣了陸鳴蟬對皇上的不恭不敬:“給你指個郡主還不好?”
“郡主可不愿意嫁給我,”陸鳴蟬踢一腳石頭,“再說了,這種金枝玉葉,我才不樂意伺候呢。”
“那你想娶什么樣的?”
“等我做了我大哥那樣說一不二的人再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