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過去太久,殺成王用了七天,趕回來用了三天,已經十天過去,云州城的糧草早已經絕了。
承光站在陸卿云身后,緊握著刀柄,心想大人不愧不是大人,還是那個模樣。
哪怕是山呼海嘯,天崩地裂,他也是這個模樣,不會慌亂。
越是旁人扛不住的時候,他越是冷靜,越是要力挽狂瀾。
陸卿云面無表情的下馬,吩咐承光:“吃飽喝足,去查探可以突圍進城的方位。”
他自己則立在原地,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遠處。
長圍外的北梁軍隊分散開來,重兵在城門之下,其余人圍住了蜿蜒的城墻。
隔得太遠,他看不清楚城樓上的情況,但是看北梁士兵按兵不動,心中稍微松了口氣。
沒有攻城,說明城樓上還是重重守衛。
至少這些人吃飽了。
將士們吃飽,就有力氣守衛云州,城中一干人等,性命自然無虞。
承光回來的很快,帶來了一個毫無用處的消息,北梁似乎就在防備著陸卿云,沒有任何破綻。
陸卿云負手而立,答道:“再探。”
沒什么可說的。
這世上沒有任何一件事物是沒有弱點的,哪怕是盾,也有薄弱之處。
承光立刻走入了茫茫天色之中。
白晝很短,夜幕降臨的很快,營帳中點起來的火光連綿一片,照亮了四周,而城墻上的燈火則成了孤星。
金理帶回來一個消息:“東南過去四里,突圍后可以攀上城墻。”
陸卿云點頭:“等到寅時。”
人在寅時難免昏沉,尤其是在此守候了十天的北梁士兵,無所事事,早已經松懈,更容易犯困睡著。
算著時辰,陸卿云翻身上馬,對承光道:“你帶人往西,分成三隊,越亂越好,渾水才能摸魚。”
承光低聲道:“大人,您小心。”
話音落下,陸卿云的馬鞭猛地抽了上去,馬在他的鞭子下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。
馬和人都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,沖入了金理查探到的方向。
也是沖入了人海。
火已經熄滅,只剩下帶著余溫的炭和灰燼,人是一團團的聚在一起,圍著剩下的溫暖。
陸卿云的刀插入火堆中,用力一挑,火堆中的殘余立刻高高揚起,撒的四處都是,點燃了帳篷,燙傷了睡的正沉的士兵。
與此同時,承光帶領著所剩不多的一千士兵,也以不同的方式挑起了混亂,火光、叫喊聲,四處都是。
城墻下這個龐然大物蘇醒。
然而真正要攀上城墻的只有陸卿云和金理。
從睡夢中驚醒的人還未曾反應過來,就被斬殺在地,陸卿云借此開辟出一條血路。
然而血路進行到一半,迷蒙的人群清醒過來,將他和金理團團圍住。
馬的四條腿都被斬斷,陸卿云眼疾手快,踩著馬背一躍而下。
義無反顧的提著刀,他再次殺了進去。
一把刀不夠,他再撿起一把,對著蜂擁而上的人群,瞥到側方的刀光對上了金理,他一腳踢出去,那刀脫手而出。
金理一個回身,將拿刀的人串在了刀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