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奇怪的白噪音,路橋則選擇讓電腦播放舒緩的音樂去對抗。
從抒情歌曲,到貝多芬的協奏曲。
總算是有一點效果,晚上過了十一點就開始在歌聲中睡著的路橋也漸漸淡忘了這些事情。
上下樓的時候也時常碰到一些鄰居,大家也都打招呼有說有笑的。
這段時間路橋也已經對這里放下了警惕,把一切都當成是自己想多了。
一樓住的大多都是老人,平日里會搬著板凳出來曬太陽或者在樹蔭下乘涼。
二樓聽說一層都是附近店面的一個大老板買下了,作為倉庫也作為員工休息室。
路橋能確認是因為二樓的門鎖全部換成了電子門鎖,并且還有一把大鐵鎖做加固,十個房間亦是如此。
偶爾可以看見穿著工服的人騎著電瓶車前來,去二樓拿貨,似乎是手機。
OPPO和VIVO的手機,郊區這兩個牌子已經算不錯的手機了,所以十個倉庫應該都是用來存放手機的。
三樓大部分都是小年輕,附近廠子里上班的不想在廠子里住搬出來的。
老能在三樓的走道里聞到一股怪味,酒味穿插著說不出的東西,差不多類似于咸腳丫子味。
四樓的話要好一些,之前跟房東打招呼的婦女就住在這里,當然也有別的什么東西。
路橋每次路過四樓都會風快上去,因為時常可以看見一個暴露的女人在四樓攔住路橋招手:“來玩嗎?小哥?”
路橋大概清楚確實這算是一門生意,一張床一個房間,白天在家里閑著,晚上就去街角站著。
五層的話時常能看見垃圾在走道上,但密封得很好,所以沒有三層的臭味。
垃圾袋每天都會更換,路橋卻從未見過人。
路橋有試著問過,說是附近的夜班工人。
晚上出去上班,白天的話除了醒過來吃飯外都在房間內睡覺。
暫時只有路橋一人住在六樓,其他的房間都是空的。
這一棟住的人也算是形形色色,最壯觀的就是每個月的一號到七號。
這七天打麻將的房東會多一個步驟,去打麻將之前一家家地走過敲門收租。
收到錢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打個勾,房間沒人也不騷擾對方下次再來。
如果上個月的七天沒交,那么就累計到下個月一起。
第一次見到房東收租是在二號路橋休息的時候,路橋直接就給了錢說自己是603。
房東大媽愣了片刻才想起開口道:“電瓶車那小子?”
路橋尷尬地點頭,看著房東在603打了個勾。
看著房東離開又去打麻將,路橋轉頭上樓才發現三樓有幾個人蹲在樓道里閑聊。
“你看看房東走了嗎?”
“沒敲門聲了,應該是走了,走了!”
“又賺了一個月房租!”
幾個廠里的毛頭小子,此時樂呵地互相對視著。
路橋看著他們開口道:“你們逃房租啊?”
幾個人看著路橋笑著:“怎么?想學啊?”
“大媽只記房間號,每個月只來一號到七號。只要把鑰匙放在墊子下面,她敲七天門之后就會彎腰看看墊子下面有沒有鑰匙,看見有他就不催了。”
“就以為房間里沒人,她也就每個月想起來會在貼吧發帖租房,我們都會放一把假的鑰匙在墊子下面。她打不開門就會給租客換一個房間,我們都已經逃了大半年了。”
“給她錢也沒用,大媽的錢都是打麻將輸掉的,我媽就是她牌友。除了打麻將的錢剩下的就寄給她國外的兒子。他兒子也一直打電話過來,說要讀這個讀那個,但都五六年了,按理說早畢業了,我才就跟網上說的一樣,花家里的錢在國外裝富二代的,不是什么好人!”
“況且,逃房租的也不止我們幾個。樓上的樓鳳也逃,你沒看見他每次帶男人都去不同的房間?”
路橋看著眼前三人:“那你們也不能不給房租啊!”
“我知道你住603,你敢把我們說出去,我們也不會讓你好受!”
“走,不跟小心眼一般見識。網吧走起,來不來?”
三個毛頭小子從另一面的樓梯跑下了樓,路橋無奈往樓上走去。
路橋沒想到同流合污,騙大媽的房租。
但路橋也想不明白,這棟樓如果都是房東大媽的,房東大媽為什么不好好經營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