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不敢再找了啊,上門一趟差點被打死,如果不是遇到云景的話,他就真的死了,再去會沒命的。
一面是牽掛想念的女兒,一面是沒法回去給家人交代,他只能默默流淚。
云景見此滿不是滋味,又道:“周叔,你不讓我幫忙,怕給我帶來麻煩,我理解,依你就是,但你總得讓我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吧?如果不弄清楚,恐怕很長時間都會記掛著這個事情,以后讀書都沒法靜下心來了”
聽他這么一說,周木遲疑道:“會給云公子帶來這么嚴重的影響嗎,那倒是我的不是了,既然云公子只是單純的想知道,那我就給你說說吧,哎……”
說道這里他頓了一下,抹了抹眼淚,語氣茫然道:“今早我根據當年女兒女婿走時留下的地址一路打聽過去,地方是找到了,可人家高門大院連門都不讓我進,我說是去找女兒的,讓看門的通融一下,看一眼女兒就成,遠遠一眼我就走,不打擾女兒的生活,畢竟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,女兒去了大戶人家,我出現會給女兒丟臉”
“可那家下人卻說他家根本就沒什么我女兒,然后就把我趕走了,起初我也以為自己找錯地方了,挺不好意思的,但我在就近打聽了一下,沒錯的,那里就是當年我女兒女婿留下的地址”
“不得已,我再次上門,祈求看門的讓我看一眼女兒,哪知對方惱怒之下反倒是讓家丁打手將我打了一頓,依舊說哪里根本就沒我女兒,如果再鬧事就打死我,然后,那些打了我一頓家丁就吧我遠遠丟之前的巷子里去了,后面我就遇到了云公子你……”
整個過程聽完,云景有些微微愕然。
過程挺簡單的,周木兩次登門,然后被打了,可問題是,如果那戶人家只是不待見周木的話,用得著下死手嗎?
明顯是要至人于死地啊,要說那些家丁出手沒個輕重也不至于把人打成那樣。
心念閃爍,云景大概猜到,那戶人家的目的估計是要周木死,之所以不是當場打死,恐怕僅僅只是為了減少些許麻煩。
就周木這樣一個外鄉人,無權無勢,只要不是當場打死,事后誰會在意?
一條人命啊,周木又不是闖江湖的,也不是惡人,那些家伙怎么那么狠的心。
“這樣啊,那周叔,那戶人家姓什么?在哪里,還有你女兒女婿叫什么名字?”云景依舊只是一副想要單純了解一下的語氣問。
周木不疑有他,說:“那戶人家我早上才去過,記得呢,在梧桐街,那條街進去的第五家,姓汪,我不識字,只聽其他人說他家叫汪府,我女兒叫周小娟,女婿的名字我也記得,叫汪浮,他是讀書人,還有字,叫夜雪,當初女婿還給我說過夜雪這個字的意思呢,我都記得,當初他說,作為讀書人,品格要想雪一樣潔白,哪怕黑夜籠罩世間,黑暗之下也無法改變雪的潔白”
很顯然,周木一直都牽掛著女兒,這么多年過去,當初說的話都還記得一清二楚。
如果不是時時刻刻牽掛著女兒,十多年時間啊,恐怕沒幾個人還記得當初都說過聽過什么話吧?
“汪府,汪府,周小娟……”,云景重復了一下,點點頭表示知道了。
然后云景問周木,道:“周叔,你打算明天就回去了對吧,家里還有其他什么人?”
“家里還有個老伴,本來也想來看女兒的,可她腿腳不便,而且往返路費也不夠兩個人,所以就沒來,在家里等著我帶消息回去呢,如果有機會的話,她還想我把女兒也帶回去團聚,十多年沒見了,想念得緊,然后家里還有個兒子和兩個孫子,都沒什么出息,一輩子種地的命”,聊開了,周木倒是沒多想,將家里的情況告訴了云景。
還有家,還有家人,縱使女兒沒找到,身體恢復了,周木想來不會有輕生的念頭了。
云景這才稍微松了口氣。
話說回來,周木不遠萬里的跑來尋女兒,地址肯定是不會記錯的,而當下這個時代,可不是云景前世流動性大經常搬家,一棟祖宅住幾代人十幾代人都不在少數,所以汪府汪浮是周木的女婿應該沒錯。
可為什么周木找上門去,對方會矢口否認甚至殺人滅口呢?
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!
可若云景沒記錯的話,想要拜訪的那位左先生,他的某個弟子就叫汪浮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