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給云景整不會了,問其為何哭泣。
老板是一個四十歲的漢子,常年勞累背有些駝,身上的衣服補丁打了一層又一層,他紅著眼哽咽道:“好叫公子知曉,十年前家父也是打鐵為生,為了多掙錢,沒日沒夜圍著火爐轉,疲憊不堪之下,一不小心摔爐子里去了,人雖然救了回來,但手筋被燒壞,從此再也掄不動錘子,尤其是為了治療家父的燒傷花了很多錢,欠了一大筆債,直到如今都還沒還完,今天公子前來定做爐子,有了這筆錢,就能把沒還完的帳還了,十年了啊,背負了十年的債總算是能還完了,心頭松快,激動之下喜極而泣,倒是讓公子見笑了”
聽他這么一說,云景內心也是唏噓不已,人間總少不了背負苦難之人,十年的債務壓在身上,一朝了輕,那種解脫之感,云景縱然無法感同身受,卻也明白這種心情是何等的難以自己。
心頭感慨,云景道:“大叔,既然如此的話,今天你就別忙活了,反正我也不是很急,你先去還債吧,然后沽二兩酒慶賀一下,把這些年的苦悶都發泄發泄”
“正當如此,那……這位公子,我就先去了,你放心,你要的東西我一定盡快幫你打造好,用我有的最好的料子”,鐵匠紅著眼感激道,然后也顧不了那么多了,立即出門前去還債,出門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,但他的步伐卻是很輕快,就像開心蹦跳的孩子一樣。
這一幕,讓云景想起了前世經常聽過的一句話,很多人都在說,當我把賬還完了,一定要無所顧忌的開心蹦跳,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眼光,或許,那些人說的,大概就是此時那位鐵匠的情況吧。
人世間多得是人背負沉甸甸的壓力,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,壓得讓人快要崩潰,又有幾人能做到真正的自由呢?
幫鐵匠把爐火蓋住,再幫他把門掩上,云景這才離去。
“他此時一定很開心吧,開心得連家和安全隱患都忘了,從此人間又少了一個背負壓力的人呢……”
回到郊外小院,云景囑咐宋巖一切照舊,然后帶著買好的布匹和寄回來的東西,在宋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沖天而起消失在了天邊。
“少爺居然……會飛,這不是輕功,而是會飛啊,這……”,宋巖瞪大眼睛看著天邊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神來,可想而知云景的舉動對他內心的沖擊有多大。
他簡直無法想象云景的本事已經到了何等程度,自己居然能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情,宋巖頓時就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重了起來,畢竟他的一舉一動都關乎這云景的臉面。
在宋巖面前展露會飛的本事,倒不是云景故意顯擺或者是存著敲打他的心思,純粹是因為方便,至于被他知道自己會飛的本事云景并不在意,以雙方的關系,他早晚都會知道的,自己沒必要藏著掖著,反正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,同時云景也相信,宋巖不是大嘴巴的人,不會到處去嚷嚷。
飛馳在云天之上,遠遠的云景就看到了小溪村,但那里的氣氛卻是不對勁,因為全村的村民幾乎都匯聚在了村口,雪白的大地上黑壓壓的全是人,其中云景的爺爺云林處于人群最前方。
“不是村里出事兒了,而是迎接外出的孩子回家……”,稍作了解,云景明白了什么情況,心頭松了口氣的同時,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,內心反而無比壓抑。
在遠處落到地上,然后云景拿著東西施展輕功飛速趕去村口。
村口,牛角鎮如今的鎮長親自來到了這里,跟來的還有幾十位衙役捕快,其中就有云景認識的王石。
這里的氣氛很莊重而嚴肅,包括牛角鎮鎮長在內,他們的手臂上都綁著一朵白布扎得百花,同時,十多個衙役和捕快手中,分別捧著黑布蓋著的西瓜大小瓷罐,邊上有人撐著黑傘。
在這些人前方,站著六七個人,他們腰板挺得筆直,有人還需要攙扶才能站穩,因為他們都是殘疾,各個缺胳膊斷腿!
那前面站著的六七個殘疾人云景認識,正是當初小溪村征兵應征而去的村民,如今他們回來了,帶回來了一身榮耀和……傷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