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景問出了心中的一個疑惑,道:“夫子,日前學生目睹了一件事情,有一戶人家,兒子是衙門捕快,某天他去捉拿犯人,不幸重傷垂死,他家境不富裕,醫治需要一大筆錢,縱使衙門撫恤也不夠,不治就得死,此人父親心疼兒子,萬般無奈盜取鄰居錢財醫治兒子,后來兒子傷好了,但他父親盜取錢財的事也發了,官府下令捉拿其父,而他是捕快,職責在身不得不從……,最后,他父親按律下獄三年,兒子受千夫所指郁郁而終,這無疑是一個悲劇,學生內心糾結,請問夫子,這起事件,他父親無奈之下盜取鄰居錢財醫治兒子是否有錯,兒子職責所在親自捉拿父親是否有錯?若都沒錯,錯在哪里?總有一個地方不對的,否則最終也無法釀成悲劇”
聽到云景問這個問題,鄧長春稍微沉吟后說:“他們都沒錯”
“請夫子解惑”,云景恭敬道。
鄧夫子說:“父為救子而盜財貨,是違法,卻也是舔犢之情,子拿父,是不孝,然在公門職責所在,他們都沒錯,這是法于情的沖突,法不容情,犯法就要依律審判,否則世間必亂,法,凌駕于情之上……”
“可是……”,云景微微皺眉,開口欲問。
鄧長春打斷他說:“不急,老夫還未說完,雖說法大于情,但亦有情有可原的說法,所以就需要用另一個字來看待這件事情,那就是‘德’,道德,法律約束言行,而道德才能約束人心,你所說的這起事件,每一個人來處理都會有不同的結果,這就要看處理這件事情的人的德行了,你可明白?”
“學生受教”,云景恍然道。
雖然看似鄧長春并沒有正面回答云景的問題,但卻真正的解開了他的疑惑,看待問題,不要只看表面,與其糾結于事件本身猶豫不決,可以換一種方式和角度。
鄧長春好奇問:“那么守心,若你是當初處理這次案件的主官,你當如何?”
“回夫子,若是學生處理這起案件,自當依法辦事,然此案關乎法與情的沖突,自是不能刻板,父親舔犢之情盜取錢財救子,是違法,然事出有因,此子因功受傷,所以律法范圍內酌情輕判,最好無罪,但需歸還財貨賠禮道歉,然后其子捉拿其父是不孝,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,命其善待其父以報養育之恩”,云景想了想回答道。
笑了笑,鄧長春說:“尚可,雖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,卻也算周到了”
云景心說所以自己不是當官的料啊,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,這起事件依法辦事即可,誰也挑不出毛病,可自己卻在情與法之間徘徊糾結,如何能當得好一個官?
話說回來,問這個問題,云景不是要問如何處理,而是如何看待這種問題,鄧夫子已經給他了想要的答案。
這是求學問心,而非學習如何判案當官……
接著鄧長春又問:“還有什么疑惑,你且一一道來吧,反正老夫有的是時間”
然后云景再問了一些平常自己糾結的東西,鄧長春都為他耐心解答。
他們一問一答間,時間過得很快,中午時分,貴公公他們大批人馬陸陸續續的來到了這里,然后兩人不得不停下了交談。
在這里,所有人都以鄧夫子馬首是瞻。
鄧長春有條不紊的安排后續,先讓人把那些無辜的小孩帶走,盡量送回他們家人身邊,然后把那些‘靈仆’捉拿下獄后面慢慢審問,再接著是圣徒圣使,需要高手嚴加看管。
關于這些人如何關押這種問題,鄧長春也提出了解決方案,他教給了人們一種方法,用真氣封住這些人腦袋上的十多個穴位,如此一來,即使不需要他看管,這些人也無法施展自身手段了,方便事后審問,尤其是血池已經毀掉,最終那些人問斬,蟲子也無法重回‘母巢’孕育,相當于抹去了未知處蟲子本體在此世的復制體存在根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