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然覺得這些環境似曾相識,下意識想到這兩個名字,再仔細想時,卻又什么都想不起來。
他簡直頭疼欲裂,不禁雙手抱頭,口中發出痛哼聲。
“你醒過來了?”
聽到聲音的左小蝶,從霧靄里走出來,笑道:“怎么弄成這個樣子呀?你先別出來,再泡個兩三天,病就完全好了,你那身破衣裳也不能在穿了,我給你做一套新的吧。”
說罷,她就去采摘來一大堆各種形狀的樹葉,坐在湖邊,穿起針線,一片一片地縫起來。
樹葉也能做衣服?那豈不是性感的小野人?
許然思緒竟然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起來,眼前的佳人似曾相識,又想不分明,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,若她穿上樹葉縫制的衣裙,一定格外好看。
正縫樹葉的左小蝶臉色微紅,抬眼玩味地盯著他,“你都快爛沒了,還有心思想這個?”
“我……”
許然竟被人家看穿了心思,窘迫地把臉扎進湖水里。
左小蝶卻咯咯輕笑起來,夢中的他,可比現實里開竅多了,等姐姐在夢里把你煮成熟飯,不怕你醒來后不認賬……
……
許然在五彩湖里又泡了兩天,身上的瘡疤奇跡般都脫落了,皮膚竟然光滑細膩如嬰兒般,不禁欣喜地爬上岸。
見那女子用樹葉縫制的衣裳,疊得整整齊齊,隨手拿起來用力一抖,竟然是尚好的淺綠色絲綢,穿在身上也非常合體。
往前走了幾步,繞過一顆大桃樹,見有個十分寬敞的山洞。
那女子正在用樹葉縫制被褥,她的頭上飄著一團白白的云朵,纖細的手在云朵上一抓,便扯下來一團潔白的棉花,絮在被子里,又蓬松又暖和。
許然竟然看得癡了,直到那女子做好被子,開始鋪床了,他才孟醒過來。
躬身道:“仙子以樹葉為絲綢,以白云為棉絮,果然是神仙般的手藝,令許某沉醉其中,不覺失禮了。”
左小蝶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,這家伙明明一直盯著人家看,卻說什么被子和手藝,真是的。
也不拆穿他,道:“床鋪已經準備好了,你就住下吧。”
許然趕緊道:“請問姑娘名姓?”
怎么夢中什么都不記得了?左小蝶愣了下,故意戲謔道:“我叫翩翩。”
翩翩這個名字,她本來蠻喜歡,若不是那個臭道士給起的,她早就以這個名字自稱了。
加上這里是寶花仙君制造的夢境,潛移默化下,她竟主動報出了這個名字。
“原來是翩翩仙子,”許然覺得這個名字如人一樣美,“在下許然。”
翩翩笑道:“我知道你是許然,我救了你的命,該如何報答我?”
許然本來想說此生做牛做馬,也無法報答你的恩情,結果張嘴便是這樣的話:
“在下已身無分文,唯有一身皮囊,無論身材還是樣貌,自認還算過得去,希望仙子不要嫌棄……”
翩翩先是一愣,接著便咯咯輕笑起來,又聽他厚顏無恥地道:
“在下也無任何能謀生的手藝,唯有在怡春院掌握的諸般技巧,但愿能讓仙子滿意……”
翩翩笑得更燦爛,手里的縫衣針拿捏不住,掉在地上,肩膀劇烈抖動,連裙帶都掛不住了……
她素手輕拂,帶起一陣香風,山洞里瞬間黑暗下來,不僅光線照不進去,連制造夢境的道士竟也難以查探。
“滿不滿意,那得試過才知道……”
……
虛空中,驀然多出一朵紅云,紫紅紫紅的,比晚霞還要耀眼。
那是寶花仙君噴出的一口老血。
只聽他哀嘆道:“我的翩翩啊……哇,哇……”
蒼天之上,又是兩朵紅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