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時認真的點了點頭,“陳姍姍。”
陳姍姍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。
池時瞧著,又補充道,“以后這個問題不會再困擾你了,因為卷宗上會寫,殺人兇手陳姍姍。寫陳婆子陳大妞這些,顯得我拿錢不辦事。”
她說著,甩了甩袍子,一個跨步,上了馬車。
周羨瞧著,無奈地搖了搖頭,也跟著上了車。
陳姍姍站在門口,看著池時同周羨的馬車穿過人群緩緩離去,輕輕地說道,“陳正,姑母有名字了,叫陳姍姍,官府都認的。”
常康同久樂都是駕車的好手,馬車很快便擺脫了那群看熱鬧的人,平穩的行駛起來。
周羨瞧著池時瞇著眼睛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拿起一旁的茶水遞給了她,這一會兒的功夫,已經只是溫熱了。
“你明明也覺得陳姍姍很可憐不是么作甚后來又要說那樣的話,別扭的阿時。”
池時接過裝茶水的小竹筒,搖了搖頭,“這個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,如果對著他們就不能說真話,那世人都不用說真話了。”
“而且,陳姍姍也不需要可憐,她需要的,只是別人叫她陳姍姍,而不是某某的姐姐。”
周羨聽著,若有所思起來。
“那你是怎么知曉,她就是六年前的入夢人呢明明你連那個案子的卷宗都沒有看過。”
池時的興致高了幾分,她鄙視的看了一眼周羨,“你陰謀陽謀的,將你哥哥所有的政敵全都整垮了,怎么查了這么久的案子,還毫無長進”
周羨一聽,哭笑不得,“你明明前幾日才夸我,這會兒倒是不記得了。實在是阿時在查案上頭,太過驚艷絕倫,不光是顯得我蠢笨,就連京城里以前的四大仵作,都要被你承托得日月無光了。”
池時一愣,想起剛剛進京城的時候,周羨同他說過的四大仵作。
大理寺的崔江晏中了探花,如今已經不做仵作了;楚王府的汪大妄,已經隱退了;刑部的王仵作,涉嫌謀逆,已經問斬了;剩下一個蘇仵作好像也因為她,成了閑人一個
這么一想,池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“這么一算,我應該一個人拿四份俸祿才是虧了虧了”
周羨忍不住掏出了扇子,搖了搖,“阿時所言甚是,下個月就給你發四個大子兒”
他說著,眼眸一動,“不過你還是沒有說,你是怎么發現陳姍姍就是六年前舊案的兇手的。”
池時聽著,認真起來,“一夜殺四人,便是對于很多兇狠的人來說,都很難在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后,還平靜的站在門前掃雪迎客。
“她一定不是頭一回殺人了。而且,大梁近些年發生過的有名氣的案子多了去了,入夢人案并算不得多么的離奇。兇手為何偏生挑選了這種殺人手法呢”
“曹推官說,之前抓到的兇手,是神婆的兒子。而陳姍姍說是女郎中,其實同神婆一樣,是忽悠人的江湖騙子。更重要的是,曹推官說了,當年入夢人供認不諱,說是自己殺了人。”
”可是,他卻說不出自己的殺人動機。他當然說不出,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兇手。這些東西全都綜合在一起,讓我有理由懷疑,陳姍姍便是當年的殺人兇手。”
池時說著,看了看窗外。
靠著敲骨吸髓而活著的人,又怎么可能會體會被吸人的痛苦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