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樂應了聲,“若是之后有人問起,我便說是公子尋六小姐有事。”
池時點了點頭,又烤了烤手,站了起身,拿出了一件披風來。
“公子出門多穿些,昨兒個下了雨夾雪,今日雖然出了太陽,但北風像刀子一樣,刮得人臉疼,可別生了凍瘡了。”
池時搖了搖頭,徑直的出了院子,久樂忙將那袍子一扔,拿起一個暖手爐,小跑著出門牽驢去了。
……
野湖之所以叫野湖,同東山是同一個道理。
它就是一個平平無奇,但凡有人讀過幾年書,都不會對它產生任何取名**的湖。這里長滿了野草,也不知道是誰頭一個叫的,總之幾百年下來,祐海人都管它叫野湖。
這里一無好花,二無好景,湖邊長滿了雜草同蘆葦,每年夏日的時候,祐海縣衙的捕快,都要在這湖里,撈出一兩具尸體。
池時循著記憶,騎著驢子,到了一處草叢,然后翻身跳了下來,“十年前,兇案現場。”
他說著,朝四周看了看,“站在這里,能夠看到醉花樓上的人。”
久樂牽著驢子,站在一旁,像是不存在一般,他知道,池時并不需要他回答。
池時說著,表情更加冷淡了幾分,只見那醉花樓上,正朝著他們這邊的窗邊,坐著兩個熟人。那姓周的是個練家子,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視線,瞧了過來,溫柔一笑……
池時打了個噴嚏,面無表情的低下了頭。
他想著,皺了皺眉頭,孫家倒是在這個方向的。他們在酒樓分別之后,孫占的確是要從這附近的路經過,可是鄧家卻是在反方向的,那死者為什么會到這里來?
兇手為什么要剜掉死者的眼珠子?
就算是有深仇大恨,為什么不是砍手砍腳,亦或者是其他的?這眼珠子,一定有什么涵義在里面。當年他翻看卷宗的時候,便有過這個疑問。
只不過,按照池庭的驗尸結果來看,孫占的確是最符合的嫌疑人。而且,在沒有第二個嫌疑人的情況下,他被定罪,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。
這個時代,官府斷案,樣樣證據齊全,個個謎團都解開,那是少數。多數情況下,都是符合了個**成,審案的官員覺得基本就是他了,也就給判了。
有熟人的就定罪,沒有的,寫個流寇作案,也算是有個交代,死者家中只能自認倒霉。
池時想著,抬頭看向了醉花樓,那窗戶口,周羨對著她揮了揮手。
“我們去醉花樓。”
池時說著,大步流星的朝著醉花樓行去。
“那位公子,瞧著像是外鄉人,可是那傳說中的打虎英雄?我昨兒個家去,鄉親們都說,那大虎英雄身高八尺,壯碩如牛,腰粗似巨木,倒是沒有想到,竟然是個神仙般的人物。”
“公子,家中的觀世音菩薩像,也就這樣了!”
池時聽著,哼了一聲,“病入膏肓罷了。”
久樂一愣,見池時不停腳步,牽著毛驢追了上來,“那位公子要死了么?對了,公子,咱們去醉花樓是……”
“收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