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,這屋子里有四個人,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,明明,蓉娘都已經替我認罪了。從你進門,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。”
見池時不說話,喬大郎又嘆了口氣,補充道,“事到如今,我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。說實在的,話說出了口,我感覺心口的大石頭,好像被搬開了一樣,輕松了許多。”
“一進門,你哥哥便理直氣壯的質問我們,他十分的嚴厲,見到我這個一拳能打死三個他的人,也敢出言教訓。一看便是平日里最討人厭的夫子。”
“這樣的人,李得寶不敢喝他給的糖水,只會像耗子見了貓一樣,要不拔腿就跑,要不瑟瑟發抖嗷嗷哭!”
那喬大郎就像是學校里討人厭的教導主任一般,這種人,就算是殺人,也不會拿糖水來哄騙小孩兒。
“更何況,我說起互助殺人,他同張蓉明顯一無所知。而你恰好相反,你自打進門之后,便十分在意我同周羨。”
池時站了起身,走到了柳蓉跟前,“都有兩個孩子,張纓擔心孩子進官府害怕,緊緊的抱著他們的頭,不想讓他們受驚。而你緊緊地護著女兒,卻將兒子扔在椅子上睡著,絲毫不擔心他滾下來,甚至沒有給她蓋上小被。”
“你的兩個孩子,相隔只有一年,可見被逼著追生男丁,若真是你拿命搏來的兒子,定是如珠似寶的捧在手心里,所以女兒是你生的,兒子卻不是。”
“喬家四十方可納妾,孩子不是妾生的。喬二郎兩手空空,卻也不理會他。你還年輕,嫁到喬家沒有幾年,為何要把別人的孩子,養在自己名下,當做嫡出的來分自己的家業?”
“這樁樁件件都說明,你們二房,有秘密,且被人脅迫。”
池時說著,豎起了兩根手指頭,“到這里,我的確有些遲疑,不能夠斷定,兇手是你們兩個人中的哪一個。”
“可是,當柳蓉痛快的承認了,我反倒知曉,參與到互助殺人的人,是你而不是她了。”
喬二郎有些茫然,“為什么?”
池時輕嘆了口氣,“為什么,她自己都說出來了。她說,我不行,我還有孩子,若是我害死了婆母,她還如何在喬家立足。你是被你母親打怕了,可是她一個有娘家的人,為何要忍?”
“做母親的,無非是什么都為了自己的孩子考慮罷了。她既然這般想過,卻還好好的將那孩子養到一歲了,便不會輕易的做出殺人之事。就算做了,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,也不會輕易的承認。”
“我還沒有拿出任何證據,只是點了她的名字,她便迫不及待的承認了。”
“而且,李得寶年紀不大,剛剛才開蒙。你們兄弟二人,在私塾里做夫子,早出晚歸。柳蓉兩年懷了兩胎,又多半在家中伺候公婆。李得寶未必就識得這個師娘,更不用說,喝掉她端的糖水了。”
“至于你的反應,就更加奇怪了。自己的妻子,殺掉了自己的母親,你沒有一絲的驚訝,反倒是低著頭,一言不發……”
喬二郎苦笑出聲,他倒是周身的書卷氣,到了這個時候,也體體面面的。
“全靠你慧眼識兇么?其實你還是沒有證據,還是在詐我。蓉娘待我一片真心,憐我一生太過坎坷,這才起了替我頂罪的念頭。九爺莫要怪罪于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