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上樓,便瞧見那羅言跌坐在地上,指著門打著哭腔說道,“死了,朱三死了……”
池時皺著眉頭,走了過去,伸出手來,推了推門,門是鎖著的,怎么推也推不開。
那窗戶紙,被人摳了一個洞,透過那個洞口,池時朝著里頭看過去,只見里頭的椅子上,坐著一個披著紅色衣衫,批頭散發的少年郎。
他生得十分的白凈纖細,一張嘴紅艷艷的,像是涂了最好的口脂。
在他的胸口上,插著一把匕首,鮮血染紅了他月白色的中衣。
他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,胸膛已經沒了起伏,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朱三郎。
“不要動門,把窗戶拆了。”池時說著,抬手一提,整個窗戶框兒,直接被她完好無損的拆了下來。
循著聲音跑上樓來看熱鬧的人,見到這一幕,都冷不丁的腦補起來。
這廝若是想做采花賊,哪里有他進不去的閨房啊!
池時將拆下來的窗戶,小心翼翼的擱在了一旁,見那窗戶拴得死死的,并沒有打開的痕跡,這才一個輕身,翻過窗戶,跳了進去。
“我去報官,我這就去報官!”先前笑吟吟的迎接池時同周羨的店小二見狀,嚇得腿一軟,從樓梯口摔了一下,翻了個跟頭。
但他立馬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,往樓下跑去。
還有那想跟著池時沖進去的,全都被周羨給攔住了,“他是仵作,所以可以進去,你們若是進去,萬一留下了腳印,別當成兇手,那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。”
池時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,伸手摸了摸朱三郎的頸部,對著周羨搖了搖頭。
“人已經死了。應該剛死不到一個時辰。刀口直接扎入了心臟,應該是致命傷。”
池時說著,走到了門前,蹲了下來。
在這門口,放著一個已經熄滅了的炭盆子,里頭的的炭尚未燒完,黑色灰色夾雜在一起,看上去額外的斑駁。
這個屋子,就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客房,里頭簡簡單單的,只有一個大床,外加一個小圓桌,小圓桌邊,放著兩把靠背椅。那朱三郎,就是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的。
大門的栓子,栓得緊緊的,難怪羅言來喚朱三下樓吃飯,卻并沒有打開門來,門一直都是關著的。
可門窗若都是關上的,那兇手又是如何在這么密閉空間里,殺死了朱三郎,然后溜之大吉的呢。
而且,朱三郎是正面被人插刀,他為何沒有大叫?
雖然如今正是用飯的時候,樓下坐滿了人,但是,這客棧一沒有說書的,二沒有唱小曲兒的。先前衛紅說話,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的,沒有道理,有人遇刺慘叫,樓下的人,卻一點兒都沒有察覺。
“池時,門若是也關著,那豈不是密室殺人?”
周羨想著,好奇的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