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池時,我新尋的仵作。”
那個叫蘇素的,仿佛這才注意到周羨的身邊,站在一個大活人,他想要居高臨下的瞥一眼池時,卻發現這廝生得同他一般高,除非踮腳,只能平視。
“池家的么?京城已經許多年,都沒有聽到這個姓氏了。池九郎對吧,我有聽說過你,說是仵作,但實際上,做的卻是推官的事。你父親被打得一蹶不振,池家只能派得出你這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了么?”
池時面無表情的看了回去,“哦,你是誰,我倒是沒有聽說過你。看樣子也是個仵作,先說很久沒有聽過池姓,后又說聽說過我池九。”
“嗯……不是說話顛三倒四,就是滿嘴謊言,你選一個?”
蘇素認真的盯著池時看了又看,直到周羨以為他要暴起揍池時,然后被反揍一頓的時候,他方才認真的說道,“仵作驗尸,靠的不是嘴,是手,是眼,是心。”
“原來是我弄錯了,你不是仵作,倒是個夫子。初次見面,不知深淺,一般人可不會張口教書,閉口育人的。”
池時眼眸一動,來了興致,“別見到年紀小的,便提什么毛都沒長齊。小心別人,拿鏡子照你。你的毛是長齊過,但那不過是短暫的擁有,現在它已經快要掉沒了,而且再也長不出來了……
當然了,太過戳人痛處,我是不會說的。”
周羨躲在扇子背后,抽了抽嘴角,你說都說了,還說什么不會說……
蘇素強壓下了怒氣,深深的看了一眼池時,“豎子不知深淺,方才如此狂妄。”
他說著,又對著周羨行了禮,回話道,“殿下有所不知,我同曹宸正是追著這柳亦卿出城的,沒有想到,還是晚了一步。”
他說著,朝著屋子里朱三的尸體看了過去,“這是一樁密室殺人案,兇手乃是熟人,在同死者親近之時,以匕首刺穿對方心臟,一刀致命。”
“隨即,他換了衣衫。以冰托起門栓,再用火爐烤化冰塊,門栓落下,屋子便成了密室。兇手便是這柳亦卿。”
周圍一片嘩然。
池時斷案如神,片刻功夫,便抓到了兇手,斷清楚了整個案子。可只能說這是個厲害的人,而眼前這位蘇仵作,只是看了一眼,一沒有驗尸,二沒有問話,竟然就已經查明了真相。
這哪里是人,這簡直就是大仙兒啊!
“天哪,和池仵作說的一模一樣。那兇手柳亦卿,都已經承認了!”
蘇素聽到了周圍人的話,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池時,“密室你也破解了?”
池時沒有理會他,“你們提前就知曉了柳亦卿會殺人,并且連他的殺人手法都了解得一清二楚?”
不等蘇素回答,池時又自言自語道,“這個密室殺人的手法,不是柳亦卿想出來的。是有人指導他,他照虎畫皮,卻沒有找到窄的不擋路的火爐,只找到了笨重的炭盆……”
“難怪中間出了這樣的漏洞,他若心思縝密,不可能出現這種疏忽。你們是追著幕后之人的線索,所以才來到這里的……”
那曹推官聞言,將蘇素往自己身后拽了拽,笑道,“殿下尋到了一個厲害的新仵作。”
他說著,突然壓低了聲音,湊了過來,輕嘆一聲,“《殺人簽》又出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