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氣,有不少衙役,眼眶都濕潤了起來,都說楚王脾氣好,你看看,就這樣了,他還能笑得出來……
“首先,這個兇手,一定是盛平人,且同這幾個孩子,都有交集,甚至是認識的人,盛平不小,兇手要找到一個完全符合他目標的人,需要觀察考量很久。”
“李昭上了帶有紅梅花布簾的烏篷船,雪梅跳進了盛平河,葵花在河邊給祖母摘蓮蓬,張小年每日上下學,都要經過盛平河……”
“只有李昭一個人是夜里不見的,其他三個孩子都是白天不見的,大白天的,孩子卻沒有發出任何的呼救聲……這一點也說明了,兇手極有可能,是他們認識的人。”
“所以,才被引誘得上了船,被殺死之后,沉入湖中。”
池時說著,拿著筆在白紙上畫了畫,“這一點不光是說明兇手極有可能是熟人,同時也告訴我們,兇手是一個經常在盛平河邊出沒的人。”
“他對這地方十分的熟悉,能看到只有站在墳山上,才看得到的錦鯉圖,找到藏尸地。能夠不管白天黑夜,出沒在這片水域,也不會引人生疑。”
“第二點”,池時拿起了一段從尸體上剪下來的紅繩。
“之前我們發現,這紅繩不一般,是光澤度很好的絲線。于是,在縣衙的人,查明死者身份的會后,我讓久樂快馬加鞭的進京,詢問了刺繡的老師傅。”
池時說著,看了一眼久樂。
久樂躬了躬身子,“公子,老師傅說了,這是從南地來的,上好的蠶絲。貨郎的小攤兒上可不會,能用得起這個的人,非富即貴。”
池時點了點頭,豎起了兩根手指頭,又接著豎起了第三根。
“這第三點,還是紅繩。楚王說過的,民間關于紅繩的一些特殊說法。知曉了錦鯉,還有五位死者的身世之后,我們幾乎可以肯定,他不是在做什么邪法,而是在認認真真的補缺。”
池時這話一落,屋子里一片嘩然。
先前她踢周羨的彪悍一幕,已經被眾人拋之腦后,那劉仵作瞪大了雙眼,焦急的問道,“兇手這么殘暴,殺了這么多人,你說他是在給這些可憐的孩子們補命?這怎么可能?”
池時瞪了他一眼,“你草菅人命,現在不也滿嘴可憐的孩子們么?”
秋日把葵花當做張小年結案的時候,就不是可憐的孩子們了么?
劉仵作被噎得說不出話來,低下了頭去。
“雖然很荒誕,兇手拔掉他們的利爪,毀掉他們不甘命運,向上的心,卻又在死前替他們纏上紅繩。紅繩陽剛,這些孩子們,多半都是缺少父母雙親的,紅繩用以補缺,亡魂來世,樣樣齊全。”
周羨聽著,也不贊同的皺起了眉頭,“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呢?”
池時看了看周羨的腿,微微有些愧疚,到底沒有繼續懟他,爽快地說道,“如果,兇手是一個同樣出身悲慘,卻逆天改命,到頭來落得一場空的人呢?”
“努力是沒有用的,不如先天便生在福窩里。”
周羨搖了搖頭,“你不是說,凡事要講究證據么?這也只是你的推測而已。”